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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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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1 11:5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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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二战德军进藏真相 43.2 纳粹第二次入藏
张立道:“二战刚开始的时候,英国驻挪威大使馆收到过一封匿名信。信件的内容非常奇怪,上面说,如果英方需要德国军方的情报,那么,就请英国广播公司在对德国的广播内容前加上“你好,这里是伦敦’这样一句话。这封信被转回英国本土,英国情报部门反复研究后,本着姑且试试的态度开始在向德国的广播里加入‘你好,这里是伦敦’这样的话。事情就那么发生了,这件事情被称为二战最具神秘色彩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广播改动后一周,英国驻挪威使馆的卫兵在巡逻时,真的在石阶上发现了一个包裹。谁都无法想象,那里面竟然是记载了包括德国v-1、v-2导弹、人间大炮、无人驾驶机等最顶尖最机密的军事情报。直到二战结束,也没有知道送情报的那人是谁,他是怎么获得那些机密情报的。唯一透露出信息的就是那名捡到包裹的巡逻兵,他说包裹上有个奇怪的米字符号。于是,那个米字间谍,就成二战史上最独特、也是最神秘的间谍,据说就连英国情报处也没能查出那人的来历,也有说英国的情报处长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却将这个秘密带入了坟墓。二战结束后,那个符号被卫兵画了出来,因为不是完全的米字形,所以显得很奇特。就是这个符号,没有错!”

方新教授沉吟道:“如果说是这样的话……”

岳陽已经迫不及待地叫道:“是西尔·莫金!他在二战一打响时就给自己留了后路,到时候不管战胜国是哪一方,他都能以功臣自称。所以后来他才能如此轻易地混入布赖奇丽庄园,说不定早就有联络了!”张立咂舌道:“利用战争方希望取得胜利的欲望,诱使一个国家来为自己服务,而在这个国家面临全线崩溃之际,成功转换身份,成为获胜方的秘密功臣。如果真的是这个西尔·莫金一个人干的话,那他真是太可怕了,比我们今天面对的这个莫金还可怕呢。”

方新教授道:“这三个莫金,都是葡萄牙国籍。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一个长期寻找帕巴拉的家族,这个家族的每一代都在寻找帕巴拉。如果这个假设成立,它也确实解释了许多我们不知情的困惑。但还有最后一点始终无法解释:像这样一个拥有悠久历史,并且掌握了大量资源的家族,为什么会盯上强巴拉,盯上我们这支毫不起眼的小队伍?”

岳陽道:“我认为可能是巧合。强巴少爷你们最初不是去蒙河找戈巴族的疯子吗?后来那个疯子被人拐走了,多半莫金是从那时候起开始注意到你们的。”

卓木强巴反问道:“那莫金又是从哪里得知蒙河疯子消息的呢?”

岳陽想了想道:“或许是从别的渠道得到消息的。毕竟他们家族关注帕巴拉和戈巴族肯定不是一两年了,而强巴少爷你得到蒙河疯子的消息,那才是巧合呢。”

卓木强巴听了没有说话,岳陽的说法和塔西法师如出一辙。方新教授则摇了摇头,这种解释很牵强,岳陽一连用了两个巧合,这是逻辑分析的大忌。

张立则在电脑上看照片,一不小心按错了键,电脑上换作了另一幅照片,这幅照片全是由一些方形的花纹构成的竖条纹。张立道:“这是什么?”

敏敏道:“哦,这是还没有破解的信息。这是文字记载,教授已经联系了专家为我们解读这种文字。”

张立道:“这是什么文字?”

“八思巴文。”方新教授调出另一张图片,也是这种好像寺庙墙边的装饰图案一样的文字,道:“这是蒙古的官方文字。这种文字是西藏大师八思巴创立的,但是由于不符合当时蒙古人的书写习惯,而且元朝没多久就灭亡了,推行时间很短,所以基本上只有元朝正式官方文书才会用这种书写体,认识它的人不多。”

张立道:“这和元朝又有什么关系了?”

岳陽道:“既然收录在这里面,那就应该和帕巴拉有关系吧。”

张立“哦”了一声,就不再问。岳陽却道:“那么,关于帕巴拉呢,强巴少爷你们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卓木强巴道:“嗯,其实关于这点我也正想告诉你们。这次拿回的资料里面,有很多都是关于二战期间德军搜集到的各国关注西藏的情报,里面还涉及一些灭绝营惨无人寰的人体实验。真正关于帕巴拉也就是沙姆巴拉的内容却很少,大概仅占资料的三分之一,其中又有许多与竞男交给我们的资料有重复,里面有些福马的书信、笔记什么的,都是我们看过的。我们认为最大的收获,就是无意间发现了莫金这个家族和帕巴拉的联系。当然,另外还有一些资料没来得及分析出来,像八思巴文这样的资料,大概还有五分之一,或许多少会和帕巴拉有些联系,不过这些资料是否能为我们找到帕巴拉提供线索,还是个未知数。嗯,这段时间,我和敏敏还在从历史资料方面寻找有关帕巴拉的信息,我们想整理出一段有关帕巴拉的编年史,现在还在完善过程中,过些时间要发给每个队员,让大家知道我们是要去找什么。现在我只能向你们说说二战中世界各国对帕巴拉的态度,或者说对西藏的态度。有没有兴趣?”

张立和岳陽直点头。

卓木强巴换了口吻,饶有兴致道:“前面我们说了英德第一次联合入藏,最终是HM杀死了所有的英国人,并留下一部分德国纳粹在西藏。我们可以想见,在整个二战过程之中,他们一直驻守在西藏基地内,勘测、探索、寻找。下面我来说说纳粹第二次派人入藏是怎么回事。

“1941年,德军遭遇前所未有的惨败,在莫斯科会战中损失了约50万经验丰富的老兵、1300辆坦克、2500门火炮;在伏尔加格勒战役中,更有约100万德军士兵挨冻受饿,出现这样的局面是在进攻初期无法预料的。希特勒为此大发雷霆,他的那些参谋却是一筹莫展,只能寄希望于老天赐下奇迹。

“急迫于扭转战场局势的纳粹高官们想尽办法,有的求助于占星术,有的大行巫蛊之道,而希姆莱也在为了第三帝国的明日而积极筹划着。他首先想到了我们西藏的“地球轴心”,他面见希特勒,密谈了6个小时,向希特勒递交了一份2000页的报告,据说其中的一张地图还标出了沙姆巴拉的可能位置。希特勒做了批复:马上进行,着重进行!

“希姆莱开始筹备第二次西藏之行。他从他的祖先遗产协会中挑选各种奇人异士,通过各种途径将他们送往西藏,希望通过他们的神奇异术发现沙姆巴拉的人口。但那些人大多是三流的江湖骗子,哪能提供什么有用信息,这件事就一直拖着。

“到了1943年,各条战线已经严重吃紧,国内的部分军官也开始有了厌战情绪,希特勒下了死命令,务必找到沙姆巴拉,改变整个地球轴心,改变第三帝国的命运。在元首的震怒下,希姆莱慌忙组建了一支敢死队,打算让他们去那些未被人类征服过的雪山看看。

“鉴于此,这次德军挑选的全是登山的行家,带队的哈勒更是在攀登阿尔卑斯山比赛上获得过冠军。他们的目标是与驻扎在西藏的德军会合,然后前往雪山无人区寻找沙姆巴拉。但是这群以哈勒为守的德军没能通过英控印区,在那里被俘获了,英军缴获了大量资料,虽然还未来得及破译,但英国zheng府马上知道了这群德军的目的。为此,英国的军情六处拟定了一个应对方案,他们制造机会让哈勒逃离,然后秘密尾随哈勒,希望能通过他找到那些驻扎在西藏的德军,最好是能直接找到沙姆巴拉。为了不让哈勒起疑,他们还故意加强监管,让哈勒等人的前几次越狱不能成功,然后才故意留出空当让哈勒等人以为是历经艰辛才逃出去的。但是这件事却被潜伏在西藏的德国情报部门侦知,德方也马上做出了应对,秘密通知哈勒,让他在西藏漫无目的地绕圈,迷惑英方跟踪人员。

“我们掌握的资料,便是德军情报部门截获电码,获知英方已经扣留哈勒一行并搜走大量资料,对英方的反应做出的对策。所以哈勒没有找到驻扎在西藏的德军基地,英国人也没能找到沙姆巴拉,但是驻扎在西藏的德军有没有去寻找沙姆巴拉,偏偏这些内容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资料中,估计这部分是被美国取走了。事实上,整个二战中,英国和德军拼得你死我活、筋疲力尽,反而都没能完成找到沙姆巴拉的任务,真正得利的却是苏联和美国,他们不仅在战后瓜分了德军的一切情报,而且在二战前和二战中,也从未放弃过对沙姆巴拉的追寻。

“其实,俄国对帕巴拉的探寻时间仅次于英、法两国,早在1870年,俄国的普尔热瓦尔斯基得知了福马宝藏的信息,马上提出‘要了解西藏,就必须到西藏去’的口号,他也成为第一个进藏的俄国人。我们不知道他到过什么地方,但是据资料称他在西藏极不受欢迎,应该是受了当时英国和福马的负面影响,他甚至还没走到拉萨就被驱赶出境了。但他没有放弃,几次试图通过各种途径进入西藏探险,最后也死在进藏的路上。而他的死并没有结束俄国人对西藏的探索,接着俄国人彼夫佐夫组建了探险队,成功进入西藏,并进行了多次探险活动;他们还将经历出版成书,叫《西藏探险集》,自此,无数的俄国人踏着前人的足迹开始对西藏进行研究探索。于是,在福马宝藏被公开之前,几乎没有人关注的地方开始有了越来越多俄国人的身影。

“俄国对西藏的研究很深刻、很详细,关键是,每次俄国探险家进藏都能有所发现,他们带走了大量的古代经文、卷轴、金银铜石像等等,也出版了很多关于西藏的书籍。《西藏与喇嘛》、《佛教香客在圣地西藏》、《西藏游历日记》、《拉卜楞金殿的弥勒像》等等,很多都是关于去西藏探险的,而且是发现荒废寺庙和经文珠宝。那些书籍吸引着更多的俄国人去西藏探险,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去西藏掘宝,当然,大家都带着一个心照不宣的目的——寻找帕巴拉!

“到了前苏联时期,他们就已经成立了专门的研究机构,全称是”苏联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列宁格勒分所印藏研究室“。表面上这个机构研究的是喜马拉雅山脉两侧藏语区,围绕西藏的宗教制度,研究西藏整个文化区的风土人情、寺院建制、僧侣生活、教派分支,其实他们主要研究方向是西藏历史空白、福马的入藏行程、喜马拉雅山脉无人区存在隔世文明和史前文明的可能性。

“而且在1922年之后,苏联多次派遣红色间谍前往西藏,一面贿赂收买当地贵族,向寺庙布施,一面以勘察为名,四处走访查证帕巴拉的蛛丝马迹。”

“而在二战的最后关头,攻克柏林时,也是苏联内务委员会的军官抢先冲进帝国大厦,是他们率先发现了一名西藏喇嘛的尸体,也有说不是尸体的,当时具体的情况就没人知道了。但他们从帝国大厦中,是得到了不少资料的,我们手中掌握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还有,整个苏俄时期不得不提的一个家族:罗氏家族——这是从塔西法师他们那边得到的情报——这个家族的祖上罗列罗夫斯基曾先后跟随普尔热瓦尔斯基和彼夫佐夫进行西藏探险活动,其后子孙便再没中断过对西藏和帕巴拉的研究,他们显然比别的俄国人走得更远。苏联十月革命时,罗氏家族迁往欧洲,罗夫斯基的第四代孙罗列赫罗夫斯基游学欧美,在巴黎、伦敦等地求教过许多藏学和汉学大师,还在美国就读过。1923年他和他的父亲经达拉克,转和田、苏、蒙,再从西藏出锡金,历时五年,发掘出大批的经文、古卷。他自称在黑河附近发现了一座荒废的苯教寺庙,从寺庙里取出了完整的苯教丹珠尔和甘珠尔。还发现了无数唐卡,他写了本书,详细地介绍了西藏苯教的历史踪迹。罗列赫很精明,他知道西藏历史存在很多空白期,在他那个年代研究藏史的人已经很多了,而从历史上似乎很难取得突破,所以他另辟蹊径,专从古代唐卡绘画和寺庙的佛像、壁画中寻找帕巴拉的线索,就和图奇一样。”

这时候敏敏补充了一句,道:“图奇是意大利探险家,他专门从藏民的金属饰品中,特别是从天铁、天珠里面寻找有关帕巴拉的线索。他坚持认为,天铁和天珠以及其他一些金属饰品,都有可能是从西藏那段空白史遗留下来的,从这些饰品中能找到帕巴拉的线索。”

卓木强巴接着道:“罗氏家族获取的资料,一部分流回到苏联,而另一部分应该是到了美国。美国可以说是最晚知道帕巴拉的国家,毕竟相隔最为遥远,而各个国家都是保密进行的,但是美国对帕巴拉的重视程度可以说还要远远高于英、俄、德等国,而且美国的速度之快、效率之高,令人惊叹。1939年他们才获得帕巴拉的信息,在1939年底,他们就成立了一个专门的西藏情报机构,由当时的欧洲战略分析部负责人,也就是后来人称中央情报局之父的威廉·多诺万直接负责。在1942年底,也就是德国正积极筹备第二次进入西藏的时候,百忙之中的威廉还不得不专门分出人手,来研究一切与西藏有关的信息。美国人比英国人更聪明,他们没有直接与哈勒等人接触,他们也知道在印度区英方占有优势。美国情报部利用国民党zheng府想修筑一条穿过西藏的中印公路以便运送战争物资的机会,派遣了优秀的特工潜入西藏,与西藏的贵族和地方势力进行秘密接触,也是想抢在德国人前面一步找到沙姆巴拉。

“除了这几个大国之外,还有法国、意大利、日本等许多国家都蜂拥前往西藏,在二战期间,他们也都派了间谍去西藏。穿着各色服饰、操着各种口音的外国人你来我往,那时候的拉萨像个国际大都市,但是没有藏民知道,那些来来往往的外国人究竟在寻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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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1 11: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部·二战德军进藏真相 43.3 三大疑问
稍许沉默后,岳陽道:“我有个疑问,强巴少爷。如果说那些探险团队是以金钱为目的,以至于不顾性命也要去寻找帕巴拉,我可以理解。但是,若以国家为单位,特别是像英、美、德、苏这样的国家,他们又怎么会对帕巴拉如此感兴趣呢?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掠夺资源与文物吧。”

卓木强巴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些国家的行为的确让人费解,但事实确实如此。我们都知道,西藏一直都是中国的领土,而且一直默默地伫立在青藏高原,在福马进入西藏之前,几乎就没有什么外国人涉足西藏;自打福马传出帕巴拉的消息之后,仿佛在一夜之间,西藏就成为全世界关注的焦点。那些国家不管距离西藏有多远,也不管他们自己的领土和实力有多大,似乎都想把西藏纳入自己的囊中。”

方新教授开口道:“其实,这件事我们是这样理解的。探险队是一个小团体,找到一笔宝藏,够他们十几个人吃一辈子,他们就可以为之不顾性命地冒险。而国家是一个大团体,如果发现一笔宝藏,够一个国家吃上几十年,那它为什么又不可以为此发动战争呢?其实,我们一直只知道帕巴拉是一个大宝藏,但是它究竟有多大呢?这就先要弄清楚帕巴拉究竟象征着什么。从狭义上说,帕巴拉象征着汉族历史上最强盛的一个王朝——唐朝和藏族历史上最强盛的一个王朝——吐蕃这两个王朝的全部财富!记住,这里的强盛不是单指它的军事实力,而是指当时他们的科技、农贸、机械、医药、天文数术等各个方面都处于鼎盛时期,甚至可能包括了许多遗失在历史中,连今天也无法达到的科技成果。从广义上说,要包括当时向唐朝、吐蕃进贡的国家,帕巴拉可以被看做那个历史时期整个亚洲的全部财富积累。就其历史文物价值而言,单是我们掌握的材料,它最起码也相当于一百个圆明园。这样你们就可以知道,帕巴拉究竟是代表怎样的一笔财富了吧?”

方新教授的结论让张立和岳陽都听得走了神,只能在脑海里想象“一百个圆明园”是一个什么概念。

方新教授转向卓木强巴道:“强巴拉,我给你提一点建议。”

卓木强巴道:“嗯。”

方新教授道:“你们整理的帕巴拉编年史前几天敏敏给我看了,我个人觉得你所查阅、归纳、总结的资料,都是在我们以前总结的资料基础上做了进一步的详化细分。其实……怎么说呢,你依然是围绕着历史资料这个范畴在寻找有关帕巴拉的线索,并没有跳出前人研究的圈子。你所获得的这些资料,恐怕再详细也详细不过那些钻研了几十年的专家们。要想发现线索,就得像图奇和罗列赫一样,另辟蹊径,走前人没走过的路。”

卓木强巴皱起眉头,询问道:“导师,你能不能说详细点?我不是很明白。”

方新教授笑道:“你得学学福马,从那些至今仍在流传、尚未被历史资料所确认的神话故事人手,诸如你家那本记载了许多佛家神话故事的宁玛古经,还有在西藏流传得很广的香巴拉传说。那些传说,毕竟是我们今天所能听到它们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卓木强巴嗫嚅道:“这……有用吗?”

方新教授道:“要想在前人基础上有所突破,必须找到可以突破的突破口。我可以给你指引一条路,毕竟我们无法从国外势力那里取得他们已经掌握了的那些资料,诸如福马和他朋友间的亲笔书信、日记、自传体回忆录等等,我们就得绕远一点。其一,有关香巴拉的历史传说;第二,德国在西藏寻找什么,说不定这条线索也会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第三,玛雅的资料不可忽视;第四,深入了解工布村,如果你觉得有难度,这一条可以等亚拉法师回来后去联络。”

卓木强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导师所说也是很有道理的,如果在真实的历史资料中无法找到突破点,那么,在神话故事中去寻找历史遗案,说不定会有收获。

只听敏敏悄悄道:“其实,只要我们解开三大疑问……”

“三大疑问?”张立惊奇道。

卓木强巴道:“哦,是的,我们研究分析了从我接触到帕巴拉这个地方,到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资料,发现里面有三处大的无法解释的问题。或许这三个问题,正是找寻帕巴拉的关键所在。问题一,光军神秘失踪的真实原因。”

岳陽和张立面面相觑,又都各自摇头。卓木强巴道:“据我们今天掌握的资料来看,有关戈巴族和光军的信息极其稀少,他们可以说是比帕巴拉更为神秘的存在。作为帕巴拉的缔造者,他们曾是历史上最可怕的军事力量,选择集体失踪这样的事,实在让人难以理解。难道仅仅是为了保护四方庙的宝物不被禁佛运动所破坏,就选择了全军护送宝物转移?这种解释实在是太牵强。而且,倒悬空寺里的无数尸骸又是怎么回事?一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件,让最强大的军队做出这样的选择?”

岳陽“啧”了一声。这个问题,确实不是靠猜想就能想出答案的。只听卓木强巴又道:“问题二,便是古格使者之行为。特别是从专家们给出的古格金书译本来看,这位使者一开始是打算把三件信物交给三个人,可是,是什么原因令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要把剩下的两件信物分隔开来,放在如此遥远的两个地方?他去美洲究竟做过些什么?那交出去的一件信物又是什么?”

岳陽又是“啧”的一声。

“第三个问题呢?”张立问道。

卓木强巴道:“第三个问题就是,我们这个组织原本是小得微不足道的,可是莫金那么强悍的人物,为什么会紧盯着我们这个小组织不放,特别是在这次消息泄露出去之前。这说明我们的行为一直都没有引起国际上其余的帕巴拉寻找组织的注意,所以,莫金对我们的特别关注,也不得不说是个谜。不过现在,这个问题似乎提前得到解决了。”

方新教授更正道:“是部分得到解决了,其实对于莫金这件事,还有疑点。首先,如果他们是从玛雅的资料中得到有关帕巴拉的消息,那么,他们家族为什么一定要宣称帕巴拉是属于他们的呢?最先掌握玛雅资料的可是兰达,而不是叫莫金的。还有,莫金自出现之后,一系列行为都让人感到奇怪,他既然绑走了戈巴族的疯子,为什么还对强巴拉穷追不舍?在美洲,为什么毒贩子和游击队会对你们大感兴趣,是不是莫金散布的?那个操兽师会突然出现,是不是莫金指使的?他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只是为了延缓你们找到白城地宫的时间吗?还是为了在美洲消灭你们那个小组?而在倒悬空寺的行为就更是奇怪了,他花了那么大工夫,就是为了用一张伪地图来误导我们?而且从工布村村民对莫金的描述来看,他的确不知道倒悬空寺的存在,他和我们一样,都是在寻找帕巴拉。还有他那个圣使的身份,也不能就说是一个巧合吧?还有我们最后去雪山……”方新教授顿了顿,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跟着我们。”

卓木强巴笑道:“这个应该不可能吧。他自己制造的假地图,肯定他是已经去过了,再跟着我们还有什么意思?”

方新教授黯然摇头道:“不一定。说不定他也坚信那张地图是寻找帕巴拉的钥匙,他自己找不到,所以才故意暴露给我们,让我们去碰碰运气,然后再跟踪我们,也是有可能的。”

卓木强巴从导师的眼神中看出淡淡的忧伤,似乎导师隐瞒了什么,是什么呢?为何导师肯定莫金跟踪了自己?

敏敏道:“好了,今天大家也说得够多了,不如先休息一下。”

张立马上瘫在椅子上道:“是啊,我们一天走得可够累了。”

方新教授道:“那好,今天就到这里。你们休息一下,我去整理新的资料。”

张立和岳陽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返回训练基地了,同时带回了卓木强巴他们查找到的最新资料。回到营地后,岳陽将他们所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吕竞男。吕竞男淡淡地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很震惊,她没想到,一个莫金,身上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秘密,如果不是二战德国搜集到的资料,恐怕她很难查出莫金家族的隐秘。想到这些,她不由又回想起当初接受任务时的情景来……

“竞男,你真的想清楚了?你要亲自去带这支队伍?他们可是什么都不会的门外汉,让他们自娱自乐地玩玩就好了。你去,这不是用大炮打蚊子吗?”

“请相信我的能力,半年之内,我会把他们训练成合格的野外探险队。”

“如果你执意要去,带专家组不是更好?”

“不,我一直在调查与我们争夺金书的那个人,但是他的身份隐藏得非常好,我能查到的都是他在官方的公开资料,除了知道他叫莫金,其余可以说一无所知。而且我发现,他跟踪金书一直跟到了西藏,是什么原因让他下这么大工夫一定要得到这本金书?我们不得不提防,他可能是某个大型境外组织派出来的探子。”

“探子?呵呵,哪个组织能派出这么优秀的探子?我估计,他可能就是某个组织的头目,从别的什么渠道查到了金书的重要性,所以才追到西藏还不肯放弃。不过话说回来,这和你要去带这支业余队有什么关系?”

“根据我在西藏掌握的信息,莫金这个人和我将要去带的这支队伍有交汇,过几天就会有消息反馈回来——莫金追踪这支队伍的组织者一直追到可可西里去了的。既然他能突然放弃金书而去追踪那个人,他一定从这群人身上发现了什么,说不定,这支业余队的组织者真的掌握有什么连我们都不知道的秘密。事情又这么巧,他们刚好打了报告,请求得到我们的支持,所以我去,是最好的选择。我个人认为,除了我,别人无法带领这支业余队对抗莫金。”

“真的只是这样?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是的。希望你帮我一下,我一定要查出莫金这个人背后隐藏的秘密。”

“唔……好吧。”

“谢谢,我欠你个人情……”

一周后,英国托波莫里。

莫金靠坐在漆金红绒的仿欧式宫廷沙发内休息,一只黑豹像慵猫般蜷曲在他腿上。他身后墙上挂着巨大的自画油像,水晶吊灯将这富丽堂皇的客厅照得光彩夺目。

马索踏着松软的波斯地毯,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他只觉得此刻的老板就像一位威严的君主,任何可怕凶残的野兽,在他面前也只能选择顺从。马索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踏入这宫殿似的建筑内,第一眼看到那张巨大的油画时,就好像踏入了教皇的圣堂,不由自主想跪地膜拜。

“老板,那张硬盘已经脱手了。”

“嗯。”莫金揉捏着黑豹的耳朵,道:“没有人怀疑吧。”

马索道:“没有,那个人和那些组织都非常配合。我们在整个过程中制造了三次大的混乱,现在那些组织都对那个人因为缺钱而盗卖硬盘这个事实深信不疑,为了那张硬盘,已经有好几个小的组织被灭了。我看,用不了多久,那些敢和老板您抢夺帕巴拉资料的组织,自己就会乱作一团。”

莫金拉起黑豹尾巴,在手指上绕圈道:“不,被灭的只是小组织,里面还是有几个大家伙的,硬盘多半会被他们抢到手。”

“老板,我实在是不明白,那张硬盘在我们手上就好了啊,为什么还要假装给外面那些组织抢走呢?他们原本对帕巴拉的探索已经止步不前了,现在得了这张硬盘,那岂不是知道得和我们一样多了?”马索露出苦苦思索的表情。

莫金咧嘴一笑,道:“不,你以为那张被盗出来的硬盘,就真的是卓木强巴他们搜集拍摄的全部资料吗?你认为那个人,是真心想和我们合作吗?”

马索道:“难道不是?可是,连盗取硬盘这样的任务,他都冒险做到了啊?”

莫金似笑非笑道:“硬盘里的视频资料是经过剪辑处理的,只是他们做得很巧妙——整个拍摄过程中危机四伏,拍摄的视频本来就是不完整的,因此,那些最重要的资料,直接删除就可以了,从没看过这些视频的人是绝对看不出破绽的。但是我们不同,这两年我们走的线路和他们几乎是相同的,我当然知道哪些地方他们一定会拍下资料来,可是硬盘里却没有。还有那些文档资料,肯定也不是完整的。我敢打赌,这次那个人盗窃硬盘的事,在他们那批人中肯定有人知道,并协助他完成了这次任务。”

马索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小心地在自己衣服上擦干净,道:“那,那这么说,那个人果真是个两面派?可是……难道他的毒瘾也是自愿染上的?”

莫金笑道:“这有什么?你可曾听说过,为了卧底敌营,有甘愿用火烧毁自己的容貌、用漆熏瞎自己的双眼、吞下火炭让自己变哑巴的人?中国有一种东西叫做义,为了那个东西,就算把自己糟践得猪狗不如,他们依然可以忍辱负重,啧啧。只可惜,跟我玩这个是行不通的,他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不正确,就算他拥有天赋的演技和心理素质我也不信。既然是想利用我,就相互利用好了,到最后,我一定会让他心满意足的。马索,你知道间谍战制胜的关键是什么吗?就是让对方首先相信已经取得了己方的信任,谁先做到这一点,谁就赢了。所以,能够不去相信的人,就绝不要相信。”

马索兴奋得手心冰凉,直道:“是,谢……谢谢老板教诲,老板真是,真是英明,睿……睿智,老板实在是……”

莫金索然无味地抚弄黑豹的下领,厌恶道:“这也是我们家族的前辈教导我的。玩间谍战,还没有人能轻易地瞒过我。再高明的伪装也是伪装,一定会有破绽。你说对不对呀,马索?”

看着笑容可掬的莫金,马索突然感到背脊一阵寒意,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迟疑道:“老板……这次还有一个消息,他们发现了一些与老板……与老板您家族有关的秘密。”

“嗯——”莫金拉长了鼻音。马索小心地斟酌着词汇,尽量准确地将他得到的消息转述给莫金。对于老板家族的秘密,他从不敢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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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1 11: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部·二战德军进藏真相 43.4 莫金的回忆
听完马索的话,莫金哈哈一笑。腿上的黑豹瞄了他一眼,又蒙头而睡。“你觉得,这些消息可信吗?”莫金笑问,似乎听到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马索道:“这个……是刚刚收到的消息,据说是他们从一批二战的文件中查到的蛛丝马迹,听起来似乎……这个似乎……”

莫金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我还有个在二战中呼风唤雨的祖先。呵,算了,你去调查一下,这条消息究竟是那个人故意骗我们,还是说他得到的就是假消息。嗯,说不定,是卓木强巴他们想出来的烟幕弹。去吧。”

马索临走一瞥,莫金脸上始终挂着嘲讽的笑容,看不出端倪。直到看不见马索的背影,莫金依然僵硬地笑着,那表情仿佛是从模子里铸出来的,但他心中却已经问了不下一千遍:“怎么可能被查到的?不,绝不可能!先祖们在历史上还留下过这样的痕迹?他们应该很好地隐藏了自己才对。可是,家族的秘密怎么会被外人得知?虽说他们还没有查到真相,可是,只差一步了!这绝不可能,是什么人在捣鬼?爷爷他真的留下了照片?不,绝不会!”

莫金脸上的表情虽然没变,可他的手掌已不自觉地缩紧。黑豹陡然吃痛,猛地惊醒,喉咙里马上发出了威胁低吼,瞪着莫金龇牙咧嘴,收入掌垫的爪子也嗖地弹了出来。

莫金面无表情地俯瞰下来,迎着黑豹的目光冷哼一声,松开了手。目光又缓缓地凝视着窗外远方,将咽喉完全暴露在这头凶兽的利齿之下。黑豹猛地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蹿下沙发,不安地远远打量着莫金。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可怕的气息,那种气息让它感到了危机,恐怖的危机!

“滚!”莫金冷冷地下达了命令。黑豹似乎听懂了那种语音,耷拉着脑袋,夹着尾巴一溜小跑逃出了客厅。莫金站起身来,仰视落地窗外,一株巨大的紫叶水青桐像一蓬大伞撑在绿草地上。莫金缓缓来到窗边向下望去,在伞下有一张古朴的石桌和四方石凳,那石桌的样式在欧式庄园很是少见,似圆非圆,正中还刻着纵横十九道的方格,祖父说,那叫八仙桌。

风吹过,大树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将莫金又带回了曾经的岁月。

“本,你已经七岁了吧。”爷爷捻起黑色棋子,落在那纵横纹秤之上,老人额头的皱纹也如那棋秤。

“是的,莫金先生。”三三星,本的白子稳稳落下。

“呵,七岁了,快了,快了。”黑棋挂角,左上小目,爷爷的笑容应该是很和蔼吧,但在本心中,那个不苟言笑的高大背影才是力量的象征。白子三三星,与黑子对庭抗争。

“爷爷老了,以后莫金这个名字,就要由你来继承了,本。”黑棋左上无忧。

白子守边,本没接话,但他的小手里握了一把棋子,棋子与棋子摩擦,发出“喀喀”的声音。莫金,那不止是一个名字,那是一种象征。黑子拆边。“知道为什么你可以叫莫金,而你爸爸却不能吗?”本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着爷爷,只见老人那一头黄金般的金发已变得稀稀疏疏,只有那布满皱纹的脸还留着刀削斧劈的轮廓。

“不知道,莫金先生。”白子试探着契入了左下角,星后挂角。

黑子天元!是失手了还是故意的?本惊愕地看着爷爷。老人却似乎没注意,淡淡道:“唔,遗传是个很奇怪也很复杂的东西。有时候,父母会把自己体内不好的基因传给下一代,但他们的下一代却又能把那些有缺陷的基因摒除掉,只把祖先遗传下来的最优秀的基因传给自己的孩子。”

本想了想,左下大飞,先留好退路,以免爷爷将自己堵死在角落。黑子左上守边,老人继续道:“本,你知道吗,一个男人一次能排出一亿枚精子,除去早死的、畸形的,总也有六七千万;而一个女人,每次只排一枚卵子。这枚卵子,她只接受一个精子,当第一个冲到终点的精子被卵子接纳后,生存的大门就将关闭,只有那一个精子能和卵子结合,变成一个新的生命。所以,每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在出生前,就经过了残酷的淘汰,要么是最强的,要么是最幸运的。本,你也曾与一亿个同胞争夺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机会,你觉得,你是哪一种呢?”

“最强的!”白棋不再顾虑,狠狠地插入了黑棋的左下角。

老人这才不慌不忙地应了一子,此时的左下角,已经被三粒白子成掎角之势包围起来。本不由笑了一下,爷爷摇头道:“黑白之道,能衍生万事万物,这种棋,应该是人类发明的最具想象力、最考竞技力的艺术。一黑一白象征着有和无,以后你会明白,人们掌握了有和无的奥秘,已经发明出可以左右世界未来的机器呢。”

白棋勇猛无畏,与黑子在边角展开激烈的厮杀。黑子似乎一直在退却,但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逃离包围圈。“逃不了的。”本在心里暗暗想。

老人有时会露出微笑,但大多数时候都在摇头。本没有注意这些,他全身心地投入战场厮杀,一心想将角上的黑子吃光。这是难得的好机会,有好几次爷爷差一点就被困死了,能够在某一方面胜过家族的权威,哪怕只是在游戏上,对本而言,也是无上的荣光。

“本,你勇猛无畏,我很欣赏;从来不去记棋谱的定式,凭借自己的直观感受去分析、应对战场,也是很好的。但是一味地猛冲猛打却是不行的,你总是不顾及自己的后方。要知道,有时候,敌人会出现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铮”的一声脆响,黑子落下。本这才从边角复杂纠缠的局面中跳出来,再看棋盘——白棋的大龙被截断了!

大龙被困死,而活眼未做好,意味着棋盘上将没有白子留下,就算那几个能做活的地方,也只是极小的地盘。更何况在爷爷的攻势下,小小的本根本无力抗争。本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气恼地想把棋盘上的黑白子远远地抛撒出去。

老爷子并不催促本落子,只是在一旁看着,淡淡道:“有时看起来最强的,并不是真正的强大;真正可怕的敌人,往往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然出现。每落一子之前,你应该先想好自己的退路。其实,胜负只是一种结局,我希望你能去体会它的过程。过程,往往比结局重要得多,有趣得多。”爷爷的手杖搭在本的肩头,轻轻点了两下:“让你玩这个游戏,我是希望你能学会去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同时,要防备一切可能被别人利用的纰漏。计算是没有穷尽的,但是只要学会了计算的方法,比别人算得快、算得准,那就足够了。”

“不对!只要拥有绝对的强大,就可以取得绝对的胜利。爷爷老了,他的头发都快掉光了,走路离不开手杖,他已经失去了当年那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所以才会想到退路。如果是油画上那个男人,他一定不会!”年幼的本心中暗自认定。

莫金将视线从落地窗外的大青钢树下收回来,回望客厅正中那幅巨大的油画。油画上是一个男人的背影,高大、伟岸,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本;他穿着长摆的军衣,从侧面睨视过来,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脸,那眼角的余光透着森然寒意。普通的人稍微靠近那幅画,便似被什么掐住了脖子,无法通畅地呼吸。对本而言,那画中的男子便是智慧与力量的象征,也是本一直效仿并渴望达到的境界。

莫金思索着来到油画面前,由近处仰望更显威严。“马索不可能知道这些事。组织里的人?不,爷爷安排好了一切,我不可能被发现。政界的那些人?嗯,他们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爷爷,我到底是哪里漏算了?你不是说,你在二战中的事,绝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吗?他们怎么会知道了呢?”

画中的男子依然冷漠,唯有那苍老的语音在莫金记忆深处回响:“孩子,既然你已经七岁了,爷爷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也是爷爷在七岁的时候知道的。你可知道莫金的来历……”

按照方新教授的指点,卓木强巴继续和敏敏查找资料。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当他们把资料整理出来时,又已过去一个半月。卓木强巴本不信神鬼佛魔,现在一头扎进数不清道不明的诸多神话故事中,用他自己的话说,搞得好像一个玄学大师。但是面对着诸多不同版本、内容大致雷同的神话故事,卓木强巴和敏敏绞尽脑汁也查不到线索。方新教授那头也没有任何进展,倒是张立的装备改造和岳陽他们训练的新兵进步神速。

这日,卓木强巴正在翻阅《八时博唐算图》,突然,一阵奇异的响声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声音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感觉有些刺耳。他扭头寻找发声的源头,只见一个闪着光芒的球状体从眼前划过,声音正是从那球体发出的。卓木强巴正想起身去看个究竟,突然喉头一阵冰凉,咽喉竟然被人锁死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除了亚拉法师,卓木强巴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好的身手,可是亚拉法师断然不会开这种玩笑。难道是敌人?

正想着,只听张立笑道:“哈哈,强巴少爷也中招了吧。”

岳陽在身后道:“算你厉害。”

卓木强巴回头看见偷袭自己的竟然是张立,不免大吃一惊:被张立靠这么近自己都没有察觉,难道是久未训练,身手生疏了?不能啊,每天的体能训练和反应训练可是照常进行的。

张立走上几步,将那发光发声的圆球捡了起来,笑道:“强巴少爷很吃惊吧。这个也是唐涛笔记里提到的一个很重要的工具——吸引弹,或者我们叫吸引球。它发出的变频声音囊括了地球上所有生物能接受到的音频范围,而它发出的多色谱组合光也保证只要是有视力的生物都可以看见。这可是亚拉法师他们本周刚寄回来的最后一件装备。法师他们也到拉萨了,估计明天就能赶过来。”

卓木强巴接过圆球,只见球体约有网球大小,正不住地振动,发出由低到高的声音;外壳像是金属又有些像塑胶,总之能透过外壳看见里面的电子元器件发出的各种闪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看见这个小球,就将注意力转移了过去,以至于忽略了身边的环境变化。只听张立解释道:“这是唐涛在多次探险中,屡遭一些不明生物袭击后,自己根据闪爆弹特性和一些电子机械原理发明的,其目的就是吸引一些大型生物的注意力,好让自己能够平安转移或逃离。如果我们在莽林里有这个东西,就不会被那条鳄鱼母追得那么惨了。”

卓木强巴拿着吸引球看了又看,觉得这东西确实能发挥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只是个头大了些。他看看张立和岳陽,问道:“奇怪,你们来做什么?”

岳陽道:“教授叫大家会合一下。待会儿教官、巴桑大哥他们也都要来,好像连王佑也要参加。估计是什么需要大家来决策的事情吧,我想,或许和在王佑那里拿到的铜镜有关。”

唐敏拿了两杯水,道:“来,喝口水。”

张立接过水杯,灌了一大口,道:“哟,几天不见,敏敏小姐是更清秀啦。”

唐敏嫣然道:“贫嘴。”

卓木强巴把玩着吸引球,将球体抛起,自己的目光不经意间又被那球吸引了过去。唐敏“咦”了一声,显然注意到了这个会发出声音和光亮的球。卓木强巴抛给敏敏,对岳陽道:“的确有意思,你们是不是已经装备了这些东西?”

岳陽道:“暂时还没有,他们还在训练飞索。对了,强巴少爷,这是最终名单了。”说着,递给卓木强巴一张人员简介。

卓木强巴一看,除王佑、肖恩和塔西法师外,那20余名爱好者被淘汰后只剩7个人,分别是——

严勇:39岁,地貌、地态专家,职业探险家。民间登山运动的先驱和开拓者,西藏优秀登山者,国内着名高山向导,成都人。

诸严:40岁,探险爱好者。曾任汪大飞鹰社的骨干、攀岩队队长,1998年雅漂主力队员。获得2002年苏格兰攀冰锦标赛冠军。

孟浩然:34岁,中国登山家协会会员,专业高山向导,青年摄影家。在藏工作生活16年。广州人。

黎定明:38岁,两栖爬行类动物学家。探险爱好者,参加过中国登山协会攀冰技术培训,2004年绿野越野挑战赛第三名,通过中级急救员资格考试,2003年独立攀登昆仑玉珠峰。

张健:35岁,XX地质大队成员。

赵庄生:27岁,XX省军区XX部队少尉,吕竞男的优秀学生。李宏:27岁,二级警督,XX警察学校教师,吕竞男的学生。

名单中竟是一名女队员都没有,卓木强巴疑惑道:“怎么不见张大姐?”

岳陽道:“本来张大姐是通过了考核的,但她的公司有要事,实在没办法两头兼顾,张大姐也很遗憾,说下次一定还要来西藏。”

卓木强巴叹惋地点点头,收起名单。只见张立一直在兴致勃勃地向唐敏讲那吸引球的用途和原理,两人的注意力似乎都被吸引球完全吸引住了。

卓木强巴道:“张立很兴奋啊。”

岳陽道:“他自打看见了唐涛的笔记,就跟武痴捡到了武林秘籍一样,天天都很兴奋。”

卓木强巴看着张立笑逐颜开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一丝不安,那种淡淡的担忧是从何而来,他却说不上来。只听岳陽大声道:“得了,看你那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还有什么宝贝,就给我们展示展示啊。”

张立放下水杯,冲着卓木强巴晃动着手指道:“哎,不瞒你们说,还有一件顶级护身装备,上周法师他们刚从澳洲邮回来的。”张立指着自己衣服道:“强巴少爷,你看我这身打扮,没什么特别吧?”

卓木强巴看了看,张立穿了一件短风衣,把里面都遮住了,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于是道:“嗯,从外面看没什么不一样的。”

张立又问道:“如果说借助飞索和蝠翼,我们可以从二十米高空直接坠落,那么如果超过二十米,比如说一百米呢?强巴少爷有没有把握安全着陆?”

卓木强巴摇头道:“那太高了,蝠翼坚持不了那么久,如果是亚拉法师……”

张立道:“有了这套装备,如果着陆环境好,别说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都没问题。”

卓木强巴来了兴致,道:“哦,是降落伞一类?”

张立摇头道:“如果距离太短,降落伞来不及打开,这套装备却能

即用即开……”他环顾四周,道:“这里太窄了,我得到户外才可以展示这套装备,我说说它的原理就好。强巴少爷,摸一摸这件衣服,看看有什么不同。”

卓木强巴和岳陽先拿起衣摆一角摸了摸,入手很厚实,衣领没有特别处,在衣袖边缘一个环形的东西好像铁圈。卓木强巴道:“这个是什么?”

岳陽则直接问道:“是压缩空气钢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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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二战德军进藏真相 43.5 重聚首
张立手指向岳陽一挥,笑道:“聪明。”他拎起衣摆一角,道:“这本来是一种海事急救服,被唐涛改进后,变成了一种高空坠落急救服。我这件衣服看似普通,但它足有八毫米厚度,里面夹层都填塞了与极地蚕蛹营同样材质的双层蜂窝状强化薄膜;在袖口处是一个压缩空气钢瓶,开关阀门采用了和飞索同样的指套结构,将这个套环套在中指上,一扬手,阀门自动打开,整个充气过程在五秒内完成;充气完成之后呢,它会形成两个气囊,外层是一个大的球体,大球里面是一个烧瓶样的小球体,整个人被包裹在小球体之中,如果下方是草坡,它完全可以承受住从三百米高度坠落的冲击力;如果下面是河水或泥沼,那就算是从一千米掉下去都没问题。”张立咂咂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将这种填充物加入蝠翼里面,稍加调整,不会影响我们的滑翔质量;指环套左手,飞索套右手,这样一来,我们的高空保护作业就算做到完美了。”

岳陽道:“如果填塞进衣物,是不是太麻烦了,那就只能用一次,如果改成降落伞那样可以反复折叠使用的呢?”

张立道:“你是说,折叠放入背包里?也行!”

“什么也行?”吕竞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教官。”“教官。”张立和岳陽不知是习惯了还是怎么,一听见

吕竞男的声音,条件反射般地站得笔直。

吕竞男和巴桑、肖恩、王佑等人鱼贯而入,房间里顿时显得拥挤起来。大家寒暄了一会儿,方新教授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听教授道:“这次召集大家来,因为有件重要的事情,我无法做出决定,想请大家商量一下。”电脑里出现了一个视频,一位穿着白衣带着眼镜的老人出现在视频里,身后是一大堆实验器皿。方新教授道:“这位是傅传雄博士,我的一位老友,目前主研基础化学。”

傅博士和大家打了个招呼,方新教授接着道:“我这里,那张地图还是没有进展,因为没有突破口,所有的重心都放在那面铜镜上。铜镜拿到之后,我马上联络了一些专家,对它进行了声、光、电的分析,并且有一点成效。你们看看,这是在电子显微镜下的铜镜表面。”

一幅图像被放大,占据了整个电脑屏幕。图像显示的有些像用黑白相机拍摄的星球表面,有的地方形成月亮上的环形山,有的地方则呈现分支的山脉走形。张立道:“这是铜镜表面吗?”

电脑里方新教授道:“不错,这是被放大了十万倍的铜镜表面,似乎与光滑两个字相去甚远对吧?”

卓木强巴道:“这样说,古人还是采用的光学折射原理成像了?”

方新教授道:“不错,这铜镜上如果隐藏有秘密,无外乎从两个方面寻找。其一,通过它的花纹文字,寻找潜藏的信息。我们做了大量努力,没有发现花纹的特殊性;文字也就那几个,似乎暗含意义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我们没有宗教界人士专业,连他们都没有发现。所以我们着重在第二条路上找线索,那就是,铜镜本身通过反射成像。将这第二条路作为主攻方向也有两个理由:第一就是这种所谓的透光镜,最早在汉就已经产生,它的制作应该是比较成熟的工艺,在唐蕃通交时期,古藏人完全有可能掌握这门技术;第二,从卷轴中表达的意思可以看出,古格王照着光照下的城堡雕刻出来的是一个大物件,而光照下的城堡原物又是一方小铜镜,这种大小的巨大差异,似乎也只有光线的折射、反射才可以造成。而通过光学研究证明,这面铜镜的表面确实做过特殊处理,在电镜下它展现出来的是有规律的凹凸纹理;我们又做了激光横截面扫描、彩色多谱仪分析,结论都支持它是一面透光镜,但是……”

教授说着,那面透光镜在电脑屏幕上旋转起来,一束红光照在镜面上,光束与镜面之间的角度不断变化,而铜镜也在不断旋转;接着,白色的墙面渐渐起了变化,出现了淡淡的水印。随着光线入射角的改变以及铜镜的旋转,墙面的水印渐渐清晰,可是怎么看也只是一片模糊影像;随着光线入射角和旋转的改变,那已渐渐清晰的模糊影像又慢慢消失了,观看的人都发出“咦”的声音。图像倒转回去,定格在最清晰的模糊影像处,教授道:“我们尝试从各种角度,用各种可见光和非可见光去照射,这是我们所能得到的最清晰的图像。而用普通光照在上面时,肉眼几乎看不出这些模糊的水印,这也是你们最初拿到铜镜时找不出任何异样的原因了。”

大家的脑袋挤在一起,就差没钻进电脑屏幕了,可那幅最清晰的图像,还是看不出任何实质的图形,就像是有水从墙面上流过,灯光照在上面,还有一定的动感。方新教授调整着远近焦距,让大家看得更清晰些,远看颇有些中国泼墨山水画大写意的笔法,可是近看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像。

卓木强巴道:“会不会和光源的距离及光的亮度有关系?”

方新教授道:“这些已经试过了,没有效果。当然,目前我们在研究铜镜背后那繁复的花纹,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还有就是我们询问过王佑他发现镜子时的情形,他说,刚醒来时一片黑暗,他是在无意间摸到地上有个圆圆的东西,一面光滑一面凹凸不平,感觉像一面镜子,当时没有多想,也只是随手放进背包里。这里面就有一个重大的隐患……”

卓木强巴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恐怕还有什么遗落!”

教授道:“是啊,你还记得我给你看过的玛雅地宫的叠加图像吗?当初玛雅人是将这面镜子倒置在禁忌之门背后通道的穹顶上的,但王佑却是在地上摸到的,如果说是因为年代久远让铜镜从穹顶跌落,那么会不会有别的什么东西被跌落了我们都不知道。如今我们只能继续请专家研究玛雅地宫,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线索,虽说或许是个灾难性的打击,但是,或许我们还有一丝希望。”

岳陽颓然道:“这样说来,如果我们拿到的不是完整的铜镜,那么根本就照不出光照下的城堡来。”

卓木强巴激烈道:“可是,那阿赫地宫已经被毁了啊!”

岳陽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岂不是再也不能复原光照下的城堡了吗?”

方新教授道:“做了全方位的分析,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如今,只有化学这个方面没有进行实验了。然而,一旦进行某些化学操作,就有可能导致铜镜的不可逆损坏。我希望听听大家的意见。”

傅传雄博士在视频里指了指身后的仪器道:“我已经初步解析过铜镜了,这很明显是铜镏金的镜子,如果采用化学方法将它处理,我可以剥落它表面一层材料。所需要的仪器和设备我都准备好了,如果你们表决通过,我就开始作业。”

大家一时沉寂,谁也不知道究竟这样做有没有效果。如果没有,铜镜被损毁,将再也无法复原,这也是方新教授叫大家来的原因。教授道:“王佑先生,在法律上这面镜子是你的私有物品,你的表态很重要。我想,你曾经也犹豫过吧,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现在,说说你的意见?”

王佑搓手道:“这个嘛,我以前对它不十分了解,所以不敢贸然乱上实验项目,可你们不是已经研究这个事情很长时间了吗?我觉得,你们根据实际需要来决定就好,如果大家都赞同,我也不反对;但是,如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想,不到最后一刻,还是不要轻易损毁的好。”

方新教授又道:“竞男,你呢?这是你们宗教的古物,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吕竞男道:“其实教会里一直在研究古代典籍,看能不能从中发现新的线索。如果从理性的角度分析,最好是不要造成破坏;至于古人有没有在这镜子的表面下隐藏什么,这确实给我们出了一道难题……”

方新教授道:“我理解你们的想法。其实大家都认为,不到万不得已,尽可能地保持铜镜的完整性,对吧。事实上我又何尝不是这样认为呢?不过,我们确实已经将可用的方法都使用过了,真的是没有任何进展。若是古人真的将一些秘密藏在铜镜的里面呢?不冒点风险,永远都无法知道真相。老傅的意见是,我们可以从边缘开始,第一次实验的损坏程度,将控制在整个铜镜的千分之一以内,整个程序都绝对是科学合理的。要不要赌一赌,我征求多数人的意见,希望大家能尽快表决。”

“我赞成!”唐敏第一个表态。她声音微弱,但是字字清脆:“专业的问题,交给专家去做。如果说真的是所有办法都想过了,我们为什么不冒险试一试呢?专家可以反复地论证,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没有时间了啊!”

几乎所有的人都低下头来,他们都知道,的确,卓木强巴的时间不多了。只有王佑和肖恩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可以试一试。”吕竞男也道。

“那就试一试吧。”张立和岳陽同时道。

巴桑道:“我没意见。”

……

方新教授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惊。这里地处偏僻,原本就是为了避人耳目,大家前来聚首也都是秘密而行,他们最担心的便是被人盯上。

岳陽从门孔往外一看,立马拉开了房门,大声道:“亚拉法师,胡杨队长,你们回来啦!”

胡杨队长哈哈一笑,道:“可算是回来了,这采购做得!来,帮我拿着包。哟,怎么都在啊,开大会呢?”

张立道:“可不是嘛,方新教授研究铜镜没有发现,正准备做化学分析……”

亚拉法师跨入屋内,将背包放下,道:“铜镜?啊,铜镜暂时不忙实验。我想,我们教会方面有了新的发现。”

“什么!”方新教授的声音里掩饰不住惊喜。傅博士刚准备打开机器,也停了下来。“亚拉法师,有什么新发现吗?”

亚拉法师道:“嗯,刚到拉萨就接到我们宗教方面的通知,说是地图部分解开了。铜镜估计也有相似之处,所以,暂时不要做任何可能损坏铜镜的化学研究。”

“地图部分解开了!”卓木强巴心中好一阵激动。

亚拉法师道:“只是部分,教里的长老们查阅了很多古籍古史,初步认定,地图上那些不同的颜色和符号,表示的是时间。”

“时间?”方新教授马上调出了那张谁也看不懂的地图。

亚拉法师道:“首先,那五种颜色的线条,应该是指西藏传统的五行之说,铁、木、水、火、土;而线条旁边的图形,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规律,可是经过长老们仔细研究后发现,那些没有规律的图形原来是有规律的——那些图完全可以分做两组,一组距离线条较近,画得较为粗糙,一组距离线条较远,画得更精细。那组粗糙的图形,不管怎么变化,总共只有十二个不同的图像,也就是十二生肖图。在古代西藏采用十二时辰制,加上五行陰陽的话,可以认做是精确到分钟的时间标记。通过这样的理论,长老们重新审阅那幅地图,发现那些蛛网一样的线条,由上及下,时间依次递增,两段线条间隔约2至4个小时不等。而另一组更为精细的图则与这套时间理论格格不入,很多图像甚至没有任何意义,应该是抽象的图画,目前教里的长老还在继续研究。根据地图上的图像研究,长老们认为,在铜镜背后的纹饰同样应该有所指,而不是我们事先估计的没有含义。通过对铜镜拓本的研究,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我们需要那面铜镜。”

方新教授想了想,道:“好吧,那面铜镜,明天回来。”又对视频的另一端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传雄。”

傅博士道:“哪里,我都没帮上什么忙。老方啊,这么多年你数次进藏逮狗,没想到真让你找到个大宝贝。”

方新教授道:“唉,老啦,这次只是给他们这帮年轻人搞搞后勤工作,那些未知的世界,是年轻人的啊。”

张立、岳陽则早已围着胡杨队长询问开了:

“胡队长,你们去过危地马拉啦?”

“刚果不是也有很多食人族吗?你们有没有遇到?”

“那个吸引球的元器件是在哪里淘换到的?”

大胡子悠闲地点燃一支烟,慢慢道:“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胡杨队长开始讲述起他们在各国的历程,直听得唐敏瞪大了眼睛,张立、岳陽更是因没能参加全球淘宝任务而懊恼不已。

卓木强巴则指着地图询问法师:“这个又是指什么呢?”他所指的,是地图边缘一组奇怪的符号,由横竖两种线组成,头顶是竖线,接着是横,再接着又是竖。而在那张伪狼皮地图上,也有同样的标志,唯有横竖线条的数目有所不同;两幅地图上的图案都是长方形,远看有些像古代的印章。

亚拉法师道:“这个符号或许是古人鉴别真伪的标志。我们教会里有智者曾在别的经文中见过类似的图案,目前还在查找,相信不久就有结果了。”

第二天,铜镜回到方新教授手中。亚拉法师道:“教授,请你先让铜镜出现图像吧。”

方新教授道:“好。”铜镜被放在一个金属插座上。这个插座有两个套环,里层套环卡在铜镜上,让铜镜可以上下360度旋转,里层套环又能在外层套环中做左右360度旋转;插架底端可以前后移动。通上电流,铜镜在套环中开始缓慢旋转起来,一束红光自墙角射出,完全笼罩在铜镜上面。角度和方位不住变化,不一会儿,就调整到最佳位置,墙面上出现了淡红色的清晰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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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二战德军进藏真相 第四十四章 香巴拉真身之谜
第四十四章 香巴拉真身之谜

谁都没想到,千百年来香巴拉的真身之谜,竟然就在这样的讨论之中,被方新教授一语道破天机。有多少人花了一辈子去寻找传说中的香巴拉,却连远远窥视香巴拉的机会都没有得到!当密光宝鉴被再次开启,这群幸运儿就被一个接一个的惊喜包裹着。此刻的他们已经清醒地认识到,香巴拉离他们不再遥远,说不定下一刻,他们就将找到到达这人间圣地的唯一通道。

第一节 香巴拉密光宝鉴

铜镜被固定在座架上,亚拉法师弯腰下蹲,从铜镜的背面看那些纹饰,同时解释道:“最初我们认为,这最里一圈四个兽形是佛家的天蛇、象、孔雀、獬豸几种瑞兽,如果是这样,那就什么都不表示。可是经过长老们的反复琢磨,认为这更像是唐朝的苍龙、白虎、朱雀、玄武,这样理解的话,它就代表了四方之位。嗯,若朱雀在右上,白虎在左上,那么正对着的就是西南方。”

岳陽着急道:“那么外面一圈呢,是指十二生肖吗?”

亚拉法师点头道:“如果代入时间理论,那么第二圈的十二种抽象图案,应该正是十二生肖,但在图形上却完全不同。嗯,让我仔细看看,对了方新教授,能把那张地图调出来看看吗?”

方新教授在电脑里调出那张蛛网地图。亚拉法师起身指着地图上的几个部位道:“请将这个、这个、这个……这几个图像放大一点,嗯,别放太大,请保持它们的清晰度,放大1.5倍就好。嗯,对对……”

张立关切道:“怎样?怎样?”

亚拉法师左右手各指铜镜和电脑,道:“你们仔细看看,这个图形和电脑上这个,怎样?”

唐敏惊喜道:“咦,还真的很像耶。”

亚拉法师道:“幸亏长老们做了铜镜纹饰的拓本,我们教会也是费了很大劲才把它们辨认出来的。很显然,古藏人将十二生肖做了神化处理,所绘的十二生肖图案与我们常见的十二生肖完全不同,已经彻底变形了。这应该是古藏人绘的十二生肖中的虎,你们看,和他们绘的四圣中的白虎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图像。”

岳陽道:“那么这一圈十二生肖又怎么表示时间呢?”

亚拉法师解释道:“和中国古代时辰制一样的,十二生肖代表每天的十二个时辰,而每个时辰则相当于现在的两个小时。具体记法为:天明为兔、日升为龙、半上午为蛇、正午为马、半下午为羊、日西为猴、日落为鸡、天黑为狗、上半夜为猪、半夜为鼠、下半夜为牛、天亮为虎。所不同的是,古藏是以天明为一天的开始,而不是子夜。”

张立道:“那这面铜镜上的时辰表示什么呢?”

亚拉法师道:“这要根据铜镜全面的特征来看。我们暂时不看第二圈的十二生肖,我们先看看第三圈的图案。一开始,在这海澜的图像中我们数出有二十四个图形,这些图形也让我们很困惑。在宗教界与二十四有关的实在太少了,我们起初假设是二十四祖,可是这些图形外形狰狞、目光诡异,而且有兽有人,显然与假设不符。不过,经过长老们对拓本的仔细观察,发现其中几个隐秘处。请仔细看,苍龙爪对海浪中,有一尖角;朱雀嘴尖之下方,有脊若隐若现;白虎尾指之处,暗藏一爪;玄武之上没有图像,可是仔细看就不难发现,顺着它的眼神望去,有两朵浪花飞溅开来,却没有击打在一起。加上其余二十四个图像的位置,不难理解,这里应该还有一幅图像,只是没铸出来,意思是指凡人的肉眼不可见。如果按这样理解的话,铜镜第三圈就不是二十四个图像了,而是二十八个,你们对此联想到什么?”

岳陽思索道:“二十八,二十八?二十八代表什么?”

卓木强巴一震,脱口而出道:“二十八宿!”

“二十八宿!”听卓木强巴一说,岳陽也回忆起来,道:“啊,我有点儿印象,好像是佛教里的二十八宿之鬼吧?”

亚拉法师道:“不错。二十八宿最初是从印度佛教中传过来的,在古代用于观测天象,分属于四象,每一象有七个星宿,用现在的话来说,一个星宿又表示了几个星座。最初记载此为区划日月之运行以平常目见之群星为标据,而为天之分野者。《摩登伽经卷(上)》、《大集经卷(四十一)》、《宿曜经》等皆有载及,以之度日月年纪,或论其星宿之性,或配以人之生辰测其吉凶福祸。在佛教中,二十八宿不仅代表二十八个星系团,还用于表示轮回宿鬼,所以又有二十八鬼之称。后来二十八宿又被中原道教引用,重新排列了二十八宿星君,所以说,它能表示多重意思。而在曼陀罗宗祭中,它也有一席之地。”

亚拉法师触摸着海中的二十八宿图案道:“当然,我们最初数到共有二十八个图案时,还不敢断定就是二十八宿。因为在佛教经典中,还有二十八祖、二十八天、二十八部众等诸多说法,每一种说法都有其不同的含义,最后经过甄选,才将其表达的二十八宿定了下来。不过二十八宿所涉及的天文历法知识实在太过繁复,如此,我只能简单地告诉你们,在这西南方正上端的,叫做鬼宿,属于南方朱雀。南方朱雀所辖七宿是井、鬼、柳、星、张、翼、轸,在经卷中此宿鬼名安小啼,当它值日时传播疾病,是让人梦中和一女子或男子交欢频频,令人精神萎靡,并且在一家人中相互传播此种疾病,令全家形同枯槁,不出三年,这一家人便会因精血气被其吸干而亡。”

张立愕然道:“哇,原来精尽人亡指的就是它!”

亚拉法师淡淡一笑,道:“总之,这一排西南向正对上去,分别就是生肖牛、鬼宿。如此我们就知道一个大概了,鬼宿是星辰,代表光源;朱雀和白虎都是四象,代表方位;牛为生肖,代表时辰。也就是说,当鬼宿运行到午夜牛时,从西南向将光投下,就得到了墙上这个清晰的水印。而为什么我们看不到图像呢?我想,答案应该在第三圈外这些……”

“等一等!”亚拉法师话未说完,岳陽已经尖叫起来。他凝眉注目,拍打着脑门道:“我在哪里听过这段话,让我想一想,一定在哪里听过的。”

张立在一旁道:“奇怪了,我怎么也好像听过呢?”

被岳陽和张立的神秘气氛所感染,一时间房间里的人都产生了相同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大家安静下来,静静地回忆思索,在哪里听过呢?

岳陽叨念道:“鬼?牛?鬼……牛……鬼于金牛!”他和张立同时喊了出来!

“大红莲耀!”卓木强巴也登时明悟,接出了下一句。那是他们一年多以前从生命之门里看到的,连年奔波,几乎早将这几句偈语忘得一干二净。

“文殊菩萨持铜水于胸,洞开无量明……”方新教授已经无比迅捷地从电脑资料中调出了这段视频。所有的目光顿时都被带回到生命之门那地底布满乳突的斗室之中——方新教授拍摄的象征须弥山的鱼嘴,视频里的亚拉法师还在一旁持重地解释:“其实墙壁上刻的,估计就是一种出现影像的方法。鬼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怪,而是二十八星宿之一,而金牛是时间,也就是说当鬼宿在金牛这个时间抵达生命之门正上方的时候;大红莲耀,很明显就是光芒通过这颗红宝石发生折射……”

方新教授、亚拉法师、卓木强巴、唐敏、张立、岳陽,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一时间傻傻地看着电脑视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洞穴之中。除了“不可思议”四个字,脑子里就剩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张立念了两遍,岳陽附和道:“是啊。一个在美洲,一个在生命之门,相隔十万八千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巧合吗?应该不是吧?”唐敏发出声音。

“万能的摩醯首罗,我们将在你无比神圣的光环照耀下,从胜利走向胜利!”亚拉法师合十暗中祈祷。

卓木强巴心中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啦?怎么会这样的?为什么要将同一个东西放在几乎永远不能相见的地方?一千年前那位使者究竟是怎么想的?”

此时,唯一还能保持清醒的就是方新教授了,他拉了拉卓木强巴的衣服,大声道:“强巴拉,强巴拉,那石头呢?你放哪儿啦?那颗红宝石!”

吕竞男也道:“当时交由上级研究后,我是取回来还给你了的。”

卓木强巴回过神来,急忙道:“在密码箱里,我们专门存放资料的密码箱,我去拿!”

卓木强巴从密码箱里取出了那颗纽扣大小的红石,所有的目光又被吸引了过来,仿佛那颗滴血红石,发出了比它自身更耀眼的光芒。

方新教授激动得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也让大家克制住自己,反复强调道:“不要急,不要急,我们慢慢来。想一想,先想一想,那颗红石是放在中央的,那文殊菩萨的莲叶距离那须弥山有多远?张立,你站过去,西南方,对对对,让我们看看,那菩萨应该是等身人像才对;对,让我把铜镜调到和你胸口等高的位置,好……然后是这颗红宝石……还需要一张桌子,岳陽、强巴拉,去把那张桌子抬过来,快点,小心,小心……”

在方新教授极力平静不乱的指挥下,房间立马大变样:红宝石放在了桌子中央,用一根筷子顶部打眼将红宝石支撑起来,铜镜也摆好位置。方新教授手里握着打开光束的遥控器,拇指在按钮上来回摩挲,就好像手中握着的是炸弹引爆器一般。

张立道:“难怪我们只能看见水印而看不到图像,我们使用的都是平行光束,而经过红宝石的折射,照在铜镜上的应该是散射光束……呼,看来要有奇迹发生了。”

方新教授道:“还不止如此,极有可能古人采用了叠影技术。还记得玛雅照片吗?将一部分影像微雕在红宝石上,另一部分影像雕刻在铜镜上,只拿到其中一样,永远也得不到完整的图形,必须让两种影像重叠起来,才是完整的光影图。”

岳陽结巴道:“这……这可能吗?古……古人有这样的技术?”

卓木强巴道:“这是有可能的。在唐代对于透光镜的铸造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我们在查藏史资料时就查到这样一段资料:金城公主入藏时,为了不让她感到在异域的孤单,唐中宗命大内巧匠打磨了一方铜镜让其带入西藏。当金城公主想念家人时,就用铜镜照墙,墙上便会出现亲人的影像;而且据说,当铜镜变幻不同的方位,便会在墙上出现不同的亲人影像。其技之精,其技之神,藏民称之为魔镜。透光镜的技术应该是在宋朝以后逐渐失传的。”

亚拉法师道:“不要再讨论了。方新教授,请打开灯光吧!”

方新教授郑重其事地按下开关,一束红光照射在正中的红宝石上。随着光源的位置不断变化,渐渐地,另一道红光通过红宝石折射出来,由垂直光束变为水平,光芒由近及远地扩散开来,好像手电筒发出的光晕,其大小正好与铜镜吻合。随着另一个按钮的按下,铜镜开始迎合着那个红色的光晕,调整着自己的方位和距离。所有的人凝神屏气,关注着与铜镜相对的那面白墙,在那墙上,反射出一个约一人高的圆形光圈。

一个模糊的水印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水印出现了!方新教授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控制着遥控器,让铜镜移动和旋转的速度都逐步减缓下来。终于,那幅神秘的画卷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展开,就像是水流从墙顶缓缓地浸润下来,又如初升的太陽将那道光影分界线缓缓地向下移动,一切有如梦幻般,让人心神俱醉。

那里群山环伺,座座雄峰犹如莲花般展开;花蕊中乃是一屏绝壁,横向伸展出三处平台,非阶梯状而是呈锯齿状悬空陡立;飞瀑流云环绕、包裹着那里,有无数宫殿、亭台、楼阁掩映其间;那水影缥缈之中,尚有飞鹤苍鹰翱翔……真是一派天宫景象,只是底色一抹红晕,看上去有些像印象派画作。

一群人看得出神,方新教授也忘了固定铜镜,直到铜镜转过,图像又渐渐模糊起来,大家才从刚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岳陽抢先道:“教授,过啦,过啦!”

方新教授一惊,赶紧让铜镜倒旋回去。亚拉法师道:“不对,你的光不对。星辰带来的是自然之光,通过红石反射出红光来;可你直接用了红光,所以这图像太红了,需要改变光源。”

方新教授依言重新调整光谱,选用自然光照射。这次,他们看到的是倒转回去的图像,由下往上逐渐成形,就像是一场魔术。更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一处色彩缤纷的世外桃源,无数座金碧辉煌的空中楼阁,凭空拔地而起,如画卷般展现在这群幸运儿的眼前。

当光源改用自然光之后,被红宝石分别折射,竟然没有出现如同彩虹般的连续七色,而是有如画家笔触一般,恰如其分地分布给了雪山白云、青松红花、水榭雕楼、飞鸟走兽,那淡淡的一抹红霞,恰似东方的朝陽呼之欲出而未出之际。“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张立隔墙最近,他伸出手去触摸墙壁,在他手背上立刻出现了一座金顶白墙、红柱彩梁的宫殿式建筑,仿佛还能看见窗棂雕花,那屋脊走兽的肩上矗立着一只小鸟,浮光掠影,如梦如幻。张立长久地屏息,唯恐自己一出气,就将那只不及针尖大小的鸟儿惊走了。

待到这幅光影画卷完全展开,但见白雪皑皑,绿树纤纤,云蒸霞蔚,飞涧高悬。远观仙山林立,峰峦比肩,翠裙银绸,青山玉泉,雪峰为眉,气宇轩昂,重楼依山,若隐若现,便宛如那天宫神苑,恢宏磅礴,气象万千。走至近处,更是能见琉璃耀金,麋鹿潜行,千岩竞秀,奇石争景,水不流却闻潺潺声起,鸟不飞却有啼鸣入耳,人无影但见青烟缭绕,花不开偏觉暗香幽然。

在这巧夺天工的艺术精品面前,任何形容都是枉然。目随光至,心随景动,在这圆形美景的最外一圈,依然是放大了数倍的那几个古藏密码符号,醒目地镌刻在墙上:香巴拉密光宝鉴。

刹那间时空静止,呼吸停顿,这群人只看着那圆形的光影,那光影中的美妙画卷已吸走了他们的灵魂,传说中的仙境奇苑历经千年,终于重现于世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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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二战德军进藏真相 44.1 透过光影的背面1
那一刻,这群帕巴拉的探寻者终于得以窥视帕巴拉所在之地,原本还只是停留在理论上的帕巴拉神庙,突然间就变得清晰亲近起来。张立和岳陽等都是呆立无言,完全为画中光影所折服;亚拉法师不知道诚心祈佛多少遍;唐敏更是激动得泪花涟涟,拉着卓木强巴的衣服又蹦又跳,喜极而泣道:“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卓木强巴的手坚实有力地搭在唐敏肩头,同样心绪激荡:“是啊,终于找到了。”

“进而仰之,骞龙首而张凤翼;退而瞻之,岌树颠而岚云末……”方新教授时而点头,像在品啜美酒名茶;时而摇头,只觉天地之大,无奇不有,陡然见到这样的画卷,还是难以置信;最可惜的是,自己无法亲身前往这样一个地方。

良久,张立才使劲掐了掐岳陽的手。岳陽大声喊痛,张立这才道:“不是在做梦!香巴拉真的存在吗?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

岳陽抬起被张立掐得青紫的手背,在下巴上用力揉了揉,感叹道:“奇迹,这绝对是奇迹!别说是在一千年前,哪怕再过一千年,这面铜镜,也只能被称做奇迹啊!”

当最初的惊喜心情渐渐消退,方新教授道:“好了,小伙子们,我们还没有找到那地方呢,如今只是看到了那地方的影像。**时刻已经过去了,我们需要理性地观察,我们得从这里面找出我们去那里的路。岳陽,我里面的柜子里,挨着床头那个,红色的,看到了吗?里面有台摄像机。开始工作,我还要继续对铜镜的位置进行微调。以得到最佳图像,你用摄像机把调整的全部变化都拍摄下来,然后我们用电脑处理,0K?”

岳陽去取来摄像机,方新教授开始继续调整铜镜和红石的相对位置,同时问道:“你们怎么看这幅仙境图啊?”

唐敏道:“和我们找到的香巴拉资料很相似啊。许多资料里都是这样描述的:其隐藏在青藏高原深处的某个隐秘地方,整个王国被双层雪山环抱,由八个成莲花瓣状的区域组成,中央耸立的同环雪山,初称为卡拉巴王宫,宫内居住着香巴拉王国的最高领袖。传说住在香巴拉中的是具有最高智慧的圣人,他们身材高大,拥有自然力量,至今仍从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借助于高度发达的文明通过一种名为‘地之肚脐’的隐秘通道与世界进行沟通和联系,并牢牢地控制着世界。事实上长期以来,这条‘地之肚脐’的神秘通道,一直作为到达香巴拉王国的唯一途径而成为寻找香巴拉的关键。”

亚拉法师道:“香巴拉是雪山环绕的一个神秘世界。在佛教中,香巴拉是人类文明的圣地,它位于南瞻部洲北部,其形圆,状如八瓣莲花,中心的边缘及叶子两边环绕着雪山,叶子之间由流水或雪山分开;雪山和秃山、石山和草山、林山和花果山、湖泊、树木及园林等都安排得令人陶醉倾心;那里没有贫穷和困苦,没有疾病和死亡,也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更没嫉恨和仇杀……那里花常开,水长清,庄稼总是在等着收割,甜蜜的果子总是挂在枝头,遍地是黄金,满山是宝石,随意捡上一块都很珍贵;当然那里不用钱,因为钱没有用。那里的人用意念支配外界的一切,觉得冷,衣衫就会自动增厚,热了又会自然减薄;想吃什么,美食就会飞到面前,饱了,食品便会自动离去。香巴拉人的寿命以千年来计算,想活多久就可以活多久,只有活腻了,感到长寿之苦,想尝尝死的味道,才会快快活活地死去……”

张立在帮岳陽调试摄像机,听到亚拉法师的讲解,他不由抬头道:“哇,这简直是……只有伊甸园才是这样完美的地方吧。”

唐敏道:“还不止呢。有记载说香巴拉在一个会涌出美酒的湖中央的浮岛上,那儿建有被神圣森林围绕着的王宫,要前去该岛必须乘坐‘金鸟’才行。还有记载说康巴地区曾有一个孩子到过香巴拉王国,他看见了车轮大小的莲花,因为走路走累了,他便在那朵硕大的莲花瓣上打了个盹,醒来后却满身清香。他回到家里,他的父母已经过世,围着他的竟是一群老头,他仔细辨认,才看出围着他的那些老头全是孩提时的伙伴……”

卓木强巴道:“总之,在西藏,你要听有关香巴拉的传说,十天十夜也听不完,很多故事记载得详细又生动,只是没有人能去证实。过去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可是今天……真是没想到啊,真的存在这样的地方!”

方新教授道:“是啊,其实不管在哪个版本的香巴拉传说里,它的外形都是惊人的一致,好似八瓣莲花,从这一点就应该知道,这个地方并非绝对是古人杜撰,它一定有某种原型在里面。你们看,这画面和传说中的那个香巴拉多么相似!那几座雪峰卷曲着包裹过来,像不像白色的花瓣?”

张立道:“可是没有八瓣啊?”

方新教授道:“古代的工匠为了将帕巴拉神庙呈现出来,对整个香巴拉地形作了很好的处理。虽然我们只能看到四座雪峰,很明显视角应该是正对着帕巴拉的,而在我们看不见的另一面,也就是我们的身后,应该还有四座雪峰。你们瞧,由于红宝石做折射,整个底蕴呈一种淡红色,看到了吗?这最上面有淡淡的纹路,这就是两座看不见的雪峰间的弧形空隙。真是精湛的技艺!”

岳陽道:“那么,这里面,这么多宫殿一般的建筑,都是帕巴拉?”

卓木强巴道:“不,帕巴拉应该只是其中的一座,里面还有别的居所,还有香巴拉的王宫。至少传说里是这样说的。”

岳陽又道:“那么,哪一座才是帕巴拉神庙呢?”

唐敏道:“应该是最高大的那座!”

张立道:“不对,应该是最豪华的那座。”

唐敏道:“不,是最高那座!”

“不对!”

亚拉法师道:“没什么好争执的,你们所能看到的,没有一座是帕巴拉神庙。”

张立和唐敏扭过头来,同时惊呼一声。

方新教授道:“没错,我同意亚拉法师的看法,我们所能看到的,没有一座是帕巴拉神庙。首先从建筑风格看,就没有一座同倒悬空寺和生命之门里的建筑风格类同,这些建筑要么工整,要么原始,显然是不同时期的建筑。然后再看这些暴露在外面的建筑,你们注意到没有,我们所能看到的建筑,没有一座是完整的,要么被山石阻挡,要么隐藏在树林后面,我们能看到的,都是一鳞半爪。虽然说好像是古人的一种渲染手法,让这些宫殿楼阁显得更为神秘,更具艺术感染力,但是从光照下城堡的用途来看,这明显说不通。要知道,带出那三件圣物的使者,其目的是让后人寻找三件圣物的线索,重新找到帕巴拉神庙,就算不将帕巴拉神庙完整地展示出来,至少也该留下一个明显的标志,让人们可以注意到那里。而整个光照下的城堡,唯一的标志在这里……”方新教授遥控着轮椅,来到墙边,尽量伸直身体和手臂,指着墙上的某一个点。

大家在方新教授的指点下看到,果然,整幅光影图中,这里的红光聚集成一个红点,十分显眼,就像红外瞄准器对准了墙面。那是在第三层平台的边缘位置,一丛茂密的黑森林中露出一个小红点。岳陽不禁问道:“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方新教授道:“没错,正是什么都没有。你们好好想想,生命之门的入口在哪里,倒悬空寺的入口又在哪里?那不也是什么都没有吗?这才是符合那个宗教的建筑风格的,建筑深埋入地下,入口处和周围的环境完全融为一体,根本分辨不出来,这才是我们要找的帕巴拉!”

岳陽道:“可是——”

方新教授道:“而且,请注意看,这不仅仅是一个红点而已。注意远距离观察,看整个画面的底色,那淡红色的底色被分作了两块,就像两条透明的红胶带,当它们部分叠加起来的时候,叠加的那部分颜色更红一些。看见了吗?这叠加的部分,隐约勾勒出通往红点的路径,这绝不是巧合。这些古人善于将秘密隐藏在看似普通的信息当中,就像这铜镜背面的图形一样,看起来普通,谁知道它竟然藏着这样的信息。”

岳陽瞪大眼睛跟着红线一路瞄下去,惊呼道:“真的啊,从我们侦缉学的角度来说,这红色部分绝对是一条标注线,它标注了如何从最底端一直通往第三层平台。他们把它巧妙地隐藏在山石和自然的红底色之中,太不可思议了!教授你真是好眼力。”

方新教授道:“心中想得到,你才找得到。从第一眼看到它,我除了震惊,还有很多地方感到很奇怪,正是这些疑惑,带我找到了这处标记。”

亚拉法师道:“可是,我们还是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卓木强巴道:“没错,这光照下的城堡,按古籍记载,应该是使者带出来的第二件信物。如今,方新教授已解开了谜团,让我们知道它所指引的,是如何从香巴拉的最底层,爬上那三层台阶找到帕巴拉神庙的入口。可是如何才能找到香巴拉这个地方,我们依然没有线索。”

方新教授道:“还记得你们练习时拆卸的中国古代木锁吗?”

唐敏看看卓木强巴,卓木强巴又望向张立和岳陽,张、岳二人相对望了望,四人又同时回望方新教授。方新教授这一句话,让他们若有所悟。教授继续道:“当你们拆除了木锁上第一根木条,剩下的那些木条也就迎刃而解了。如今这光照下的城堡,正是我们取出的第一根木条,我相信,前往香巴拉的方法很快就会被找到。而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从这幅图里,找寻更多的线索。你们只顾着看这精美的光影画面,现在谁能告诉我,你们都从这幅画里看出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张立抢先道:“我知道,最顶端的云层有问题!”接着朝岳陽一扬眉,又道:“这个究竟算云彩还是算什么?一条五颜六色的蛇?这条蛇边缘的毛刺又是怎么回事?”

方新教授道:“没错,这是这幅图里最明显的一处异常。周围的不应该是毛刺,应该是光线才对。古人对自然的观察力是非常敏锐的,在远古的时候就注意到太陽光呈同心散射状态,不少蛮荒居民的壁画中都知道用一个圆加上一圈毛刺来表示太陽。”

张立哑然道:“什……什么?教授的意思是,这个是太陽?这个长条形的,说它是日光灯管还差不多,太陽能是这样?”

方新教授道:“所以才说它奇怪啊,按理说这应该表示光源发散,只是形状太古怪了。”

唐敏问亚拉法师道:“这样的图形,会不会在宗教里有特别的暗示?”

亚拉法师还未回答,方新教授便道:“不会。飞鸟走兽、山川沃野、日月星辰,这种对自然的认知图,不管是在哪个民族、哪种思想体系,它们都代表着同样的意思。”亚拉法师点了点头,认可了教授的说法,其余的人一时都皱起眉头。

方新教授又道:“这个问题暂时放在一旁,我们再找找,还有没有别的奇怪之处。”

唐敏在光影图上搜索了一番,击掌道:“有了,这幅图的下面什么都没有,这也很奇怪。”

方新教授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也觉得很奇怪。照理说,这香巴拉密光宝鉴是圆形铜镜,我们看到的也应该是一幅圆形的图,可是我们却只能看到大半个圆形,最下面的五分之一什么都没有。如果说是红宝石或铜镜的位置不对,那么我们就不应该能看到这么清晰的图像;而且从我们看到的画面来说,不能说是工匠的技艺不够火候,那么,就只能说是古人刻意为之了。那我们就得想一想,为什么最下面什么都没有?如果说有的话,下面应该是什么?”

唐敏喃喃道:“下面,下面……下面应该有很多水才对。”

卓木强巴一震,敏敏的这句话仿佛触动到什么,但是很模糊。他暗自思索了两遍:“下面有很多水?下面有很多水?到底这句话让我想起了什么呢?奇怪,这种感觉好奇怪啊,就好像第一次听到巴巴-兔说最可怕的敌人是看不见的敌人一样,一定有什么是被我忽略了的,究竟是什么呢?”

方新教授看着亚拉法师道:“或许是这样吧。很多传说都提到,香巴拉是漂浮在一个湖上面,或者香巴拉被许多湖泊包裹着。嗯,这是第二处疑点,还有没有呢?”

亚拉法师道:“这里的山和石头的颜色,不知道是不是,我也不敢肯定……”

方新教授道:“亚拉法师的意思是说,这些山石都被红色的底蕴所渲染,不知道是因为它们本身就是红色,还是由于红宝石的原因,是这个意思吗?”

亚拉法师点点头。方新教授道:“嗯,的确值得我们思考。如果说是红宝石的原因,那么从树林和建筑的颜色看,古人完全可以做到让红宝石某些地方折射出来的光不是红色的。那么有可能这里的山就是红色的,岩体是红色的……”

“岩体是红色的!”当方新教授第二次重复这句话时,他的目光,已经对接上亚拉法师的目光,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火!山!岩!”方新教授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亚拉法师稳稳地点点头。

“哎呀!”方新教授用力拍击轮椅的边缘,差点将遥控器震落。他激动地指着那幅光影图道:“有一个最最明显,也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竟然被我们完全忽略了!那三层平台,香巴拉密光宝鉴的主体结构,那三层平台怎么形成的!如果不是密度最高、承重能力最强的火山岩,根本就无法将平台伸出岩壁这么长的距离,山体崩裂或挤压也无法形成这样的平台结构,只能是火山喷发形成的。原本山壁间就有小型凸起,当岩浆流过的时候,在这些凸起的地方被挡住了前进的路线,它们滞留在这里,反复堆积,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才形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这种平台式地形结构。面积这么宽,伸出崖壁这么长,这样的平台不是一次火山喷发就能形成的,这是很多次,很多次!那么,我们要找的香巴拉,它的真实面貌,其实就是一座被雪山环绕的活火山啊!”

谁都没想到,千百年来香巴拉的真身之谜,竟然就在这样的讨论之中,被方新教授一语道破天机。有多少人花了一辈子去寻找传说中的香巴拉,却连远远窥视香巴拉的机会都没有得到!当密光宝鉴被再次开启,这群幸运儿就被一个接一个的惊喜包裹着。此刻的他们已经清醒地认识到,香巴拉离他们不再遥远,说不定下一刻,他们就将找到到达这人间圣地的唯一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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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二战德军进藏真相 44.2 透过光影的背面2
亚拉法师又开始合十念咒;岳陽手里拿着摄像机,已经浑然不觉地将摄像头对准了方新教授;张立摊开双手,望着方新教授一面笑一面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有好几个词在他脑海里蹦跳——“伟大、先知、划时代”;敏敏飞身上前,跪地给了教授一个拥抱:“您太睿智了,教授。”说完又在教授额头亲吻了一下。

卓木强巴凝望着方新教授,教授也向他投来鼓励的目光;卓木强巴微微点头,方新教授也在微微点头,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好了,敏敏。”方新教授拍拍唐敏的肩道:“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待唐敏退后一些,教授又道:“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请克制住你们激动的心情,让我们继续在这幅图中发现玄机吧,看它还能为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大家这才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墙面上。

这次所有的人都很仔细、很小心地观察着,看看这神奇的密光宝鉴还隐藏有哪些秘密,但是很可惜,似乎已经找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了。房间里安静了许久,方新教授道:“好像已经被我们找完了,要不,等我们把拍摄的画面传送到电脑里,经过电脑处理之后再看看还能有什么新发现没。岳陽,拍得怎么样了?哎,我说岳陽啊,今天你可是一直没发表意见,这可不符合你这个侦察兵的习惯哦。”

岳陽将摄像机从眼前移开,笑了笑,道:“因为那些都是较为明显的地方,我想大家一定都看得到,我想找像方新教授和亚拉法师找到的那种藏起来的不同之处。”

张立嬉笑道:“一点儿都不诚实,没找到就是没找到嘛。”

岳陽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他那一贯自信而陽光的微笑,道:“我找到了。”

“哦,说来听听。”方新教授等人竖起了耳朵。

岳陽却又不说话了,长久地凝视着那幅神奇的图。其余的人也在关注他的目光,一时鸦雀无声,只有张立小声嘀咕道:“这家伙,就是鬼门道多。”

终于,岳陽抬起一只手来,指着图画的正中道:“这里的树,非常高大。”

“噗”,张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问岳陽道:“这……这就是你的发现?哈哈,我还以为你看见什么了呢,哈!”

“等一等!”方新教授将脸凑近墙面,小心地扶了扶眼镜,又仔细地看着岳陽所指的地方。“咦……”亚拉法师也露出疑惑的表情。张立笑不起来了,他也凑了过去,树就是树,宫殿就是宫殿,树很高,这谁都知道,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啊。

方新教授郑重道:“岳陽是正确的,这不是简单地看表面就能看出来的问题,如果不经过仔细分析,根本就察觉不到。”

“嗯——”张立将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寻思着:怎么大家都看出来了,就我没看出来?不过他一扭头,就看到了同样一脸茫然的敏敏。终于,他忍不住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教授?”

方新教授观察了很长时间,终于道:“如果这是真的话,很可能是一条很有用的信息。我也注意到了,却没有想明白。你们瞧,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些宫殿式建筑全都藏在山石树木后面,难道古人是想用渲染手法使那些宫殿式建筑显得更神秘、更缥缈吗?不,没有这个必要。很明显,除了能让观察的人从中发现帕巴拉神庙入口和前往入口的路径以外,他们还想强调的是——那里的树!”

方新教授再移近一些,指着光影里的半座宫殿对张立道:“你们看这里,这座宫殿露出三层加一个拱顶,你们看仔细点,它一层有多高?按照这个高度,它下面还应该有多少层?这座,上面被遮住了,只露出下面,从基座数起,一共是七层,这暴露在外面的七层和它旁边的树比起来,看到了吗?不及树的三分之一高。再比较一下其他宫殿和树之间的高度差距,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岳陽说那里的树很高了。”

张立道:“噢,这样的话,那些树的确很高啊,三七二十一。二三得六,至少有六十米高。”

教授摇头道:“不止。一层三点三米,那是现代楼房的高度;在古代,通常层高不会低于五米。”张立念叨道:“五七三十五,那不是……”

“没错,如果古人是想通过这些比例告诉我们真实的香巴拉的话,那么,那里的树平均高度——都超过一百米!”方新教授严肃道。

一百米!张立马上想起了那陰冷冰凉的莽林,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没来由地感到一股寒意。

方新教授道:“树高一百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平均高度为一百米的树林中,将会潜伏着各种各样的危机。要知道,根据野生动物的自然生活习性,树林越大,树木越高,就越容易藏匿体型巨大的野生动物。”

对于这一点,在莽林中先后遭遇过鳄鱼母和森蚺的张立、卓木强巴等人深有体会。

唐敏道:“可是传说中没有说过有野生动物啊?”

方新教授道:“当然,谁都希望香巴拉同传说中的一样,但是我们也都知道,香巴拉不可能与传说中一模一样。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何况是这么大的林子!而且,在这幅图里不是很明显地告诉我们了么?”

方新教授往墙上一指,在那里,一只看起来像仙鹤一般的飞鸟当空翱翔,虽然只有芝麻大小,但和全图的比例比较起来,那似乎就不再是一只小鸟了。张立道:“如果这样看的话,那鸟,似乎也太大了点吧?”

唐敏安慰自己道:“未必,只是我们主观认为那像一只鸟,也有可能就是一片云彩。还有这看起来好像麋鹿的东西,你们瞧,这些都是红色的,那有可能就是一块石头。总之,整幅画面出现的动物很少,说不定真没什么野生动物呢。”

岳陽道:“希望敏敏小姐说的是真的,只不过——请想想你哥哥,还有巴桑大哥吧。”

一提到唐涛,唐敏就不再说话了。卓木强巴将她拉过来,搂在怀里轻抚她的背脊。张立本想打个哈哈,也被震住了:自从得到唐涛的笔记以后,他日夜翻读,越看越惊,对唐涛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的一个人,在去过那地方后竟然疯了,那里究竟潜藏着什么?还有巴桑大哥,那个冷漠的男人,他和岳陽走在巴桑身边时都有如小兔伴狼般惴惴不安,那一身虬然的肌肉,那嗜血的性格,如果真在战场上遭遇,十个张立说不定也杀不过一个巴桑。可是,这个被战争磨砺成钢铁机器的杀人工具,在那里竟然也被吓得失去了记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这种铁打的神经也无法承受?

方新教授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要自己把自己给吓住了,也绝对不要忽略任何可能导致危险的因素。总之,只要我们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就应该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们。不如,再继续看看古人还想告诉我们些什么吧。强巴拉,强巴拉……”

“嗯?”卓木强巴有些发蒙。

方新教授道:“自打看到这香巴拉密光宝鉴之后,你是徐庶进曹营啊,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卓木强巴道:“唔,我……刚刚我好像感觉到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特别是听到敏敏说这幅图的下面本该有很多水,我觉得我抓住些什么东西,却始终不知道自己想要抓住的是什么,所以我一直都在回忆,不过你们讨论的我都听到了。这幅密光宝鉴图,古人以他们的智慧,向我们展示了一个真实的香巴拉。但我更迫切地想知道,我们怎样才能去到那里。我一直在想导师你告诉我的话,透过事情的表面,看到它所隐藏起来的东西。我们有很多的线索,甚至连唯一的地图都在我们手里,可就是不能从中发现通往香巴拉的路。到底,那些线索中隐藏了什么?有什么是我们一直都忽略了的?我有种感觉,我就快抓到它了,在我看到这幅图的时候,这种感觉特别强烈。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

“真的?”方新教授坐直了身体,道:“不要让这种感觉溜走,我们大家来帮你一起想。”他知道,有时候,那种突如其来的灵光一闪,往往比理性的分析来得更为直接。特别在卓木强巴的身上,自打教授认识他以来,这个藏族小伙身上那种直觉,往往会带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方新教授将目光转向卓木强巴凝视的那幅图上,道:“那么,我们就从香巴拉开始吧。敏敏,你和强巴拉收集了不少有关香巴拉的资料,我们现在将关键部分抽取出来。你来说说,要去到香巴拉,那些资料都提供了哪些方法?”

唐敏道:“这个,虽然很多种说法,但大体归纳起来就是两种。一种是湖心说,坐金鸟、坐黄金舟、坐莲花,总之就是香巴拉在一个湖的中央,去到那里需要一个代步工具;还有一种就是通道说,地之肚脐、地之轴心、地之命脉等等,都是说有一条隐秘的通道通往香巴拉,香巴拉里的人可以借助那条通道前往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而外界的人想去香巴拉,就必须先找到那条通道。而那条通道呢,就叫做机缘可遇不可求,凡人自身是无法找到那条通道的,只能靠机缘。”

吕竞男道:“在大藏经里,还有一种说法,类似唐三藏去西天取经,我们称为厄难说。最先明确提出这个说法的是六世班禅,他根据大藏经描述而写的《香巴拉指南》一书中提到,要前往香巴拉,必须经历种种艰难,要翻越无数雪山,蹬过无数河流,还要战胜许多前来阻止人们抵达香巴拉的恶魔;更重要的是,必须得到香巴拉里面的神人认可,否则,是无法踏上香巴拉那片土地的。”

唐敏点头,方新教授道:“其实,我们还有一个特殊的版本,似乎也是支持通道说的。强巴拉,还记得你们家的宁玛古经是怎么说戈巴族的创世史吗?先前的神明们为了带来光明埋葬黑暗,他们找到了地狱的入口,在漆黑的冥河里漂流了几万万年,又穿越了蛮荒的地狱;里面的怪兽有三层楼那么高,皮厚得像坦克装甲车一样;里面的鸟吃人和牛羊,就跟小鸡啄米似的;里面的蝗虫比人高,蚊子比牛大……这些,可都是你告诉我的。”

卓木强巴仔细地听着,无数的信息正在他脑海里交织,尽管一言不发,但他的瞳孔开始散大。“在漆黑的冥河里漂流了几万万年”这句话在卓木强巴的脑海里化做一幅清晰的图像:一条条造型奇特的船,整齐的船桨从船身伸出,一艘接着一艘朝黑暗驶去,竟似无穷无尽……这幅图,在哪里见过?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方新教授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卓木强巴此刻的思绪不容打断。在教授示意下,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卓木强巴看着墙面上的光影图,那图像仿佛变成立体的,他能穿过墙面,感受到画面里的泉水飞溅,听到兽语鸟鸣。同时,自从他看到那张紫麒麟照片后,所经历的一切,正在脑海中逐一过滤,那些泉水仿佛正在汇集,与他的回忆汇成了一片。在香巴拉的脚下,细泉变成了江河,一直延伸开去,通往无尽的黑暗。黑暗中的暗流奔涌,在卓木强巴的记忆中,它们流过了可可西里,胡杨队长抖动着沾满冰碴的胡子,忌讳莫深地告诉他和张立:“是地下暗涌,说白了就是地下水。消融的冰川通过这种方式将自身的水分输送到各条支流,然后在高原上汇集成湖,也有不少冰河的源头便是以这种方式形成的。下面到底有多深,却不是我们可以勘测得到的……”

……

那水跟着又流到了美洲丛林,支流交汇,阡陌密布,方新教授在花园里散步时对自己说:“要知道,玛雅人的智商远远超过科学家的预期。因此,他们从安第斯山脉采集巨大的白石,利用河流的运力将那些白石送至千里之外的丛林深处,并在那里修建城堡……”

那条河又流过了古格地底大峡谷,那时大家小心翼翼地走在漆黑的崖间小道,吕竞男在说:“不错,这就是一个完全埋在地下的地底大峡谷,就目前我们所能看见的,它的规模恐怕不比雅鲁藏布江小呢。”

谁的探照灯掉入深渊,方新教授心寒道:“在完全黑暗的空间。那探照灯发出的光亮,一千米以外就能看见,这……这裂缝的深度竟然……真是,真是见鬼了!”

亚拉法师也道:“难不成真的通向黄泉。”

巴桑冷冷道:“就算是黄泉,再去一次又何妨。”

……

在倒悬空寺的倒塔之内,亚拉法师意味深长地说道:“自然界的力量,风力和水力是最早被古人利用的可永久循环的动力。如果没弄错的话,这地底大峡谷的底部,依然是一条奔涌的大江,只是与我们距离太远了,所以听不见水声……”

对了!想起来了,那幅无数的船驶向黑暗的图,是在倒悬空寺的石室内看见的!但是还不够……

紧接着,河流漂到寒冷的雪山之中,覆盖着积雪的冻土开裂,下方漆黑一片,不知道深有几许,侧耳倾听,隐约传来闷雷涌动的声音。唐敏担心道:“下面是什么?”

岳陽耸肩道:“谁知道呢,或许又是另一层的冰裂隙吧,掉下去恐怕就上不来了。”

“是暗涌!”张立颇有经验地解释道……

……

所有发生过的一切,都在卓木强巴脑海里回放,他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香巴拉、地之肚脐、地球轴心、漂过冥河……他只差一件可以让自己恍然醒悟的东西。所有的线索都是围绕着那件东西展开的,那东西很重要,可是,那到底是件什么东西呢?卓木强巴闭上眼睛。“冷静,一定要冷静!”他这样告诉自己,“为了找到香巴拉!所有线索都是为了找到香巴拉!我们有了光照下的城堡,我们还差什么?地图?对了,地图!”

那张蛛网地图马上出现在卓木强巴脑海里,胡杨队长对它的评价也同时出现——“古代的地图没有现在这么详细,古人绘制的图一般反应的是山脉、河流、道路、居民聚居地,虽然比例并不能做到绝对,但使人一目了然。你这个是什么玩意儿?地图需要标注的要素它一样都没有,如果说是通道,那么起止点在哪里?什么地方的出入口能有上百个之多?你看,这里,这里,这里,这里,到处都是路?最后又通向哪里?到处都能钻出去?那还叫啥地图啊?”

就是它!卓木强巴猛地睁开眼睛,他终于明白自己抓住的东西是什么了!“地图,导师,把那幅我们一直看不懂的地图调出来吧!”卓木强巴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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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二战德军进藏真相 44.3 香巴拉的前身
方新教授道:“什么?那张地图吗?好的,我马上调出来,这里。”教授抬头看着卓木强巴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强巴拉?”

盯着电脑上的地图,卓木强巴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这个想法听起来荒唐而可笑,但它却隐藏着一种可怕的信息。如果这是一个事实,那么,这就是他们接触帕巴拉以来,所接触到的密教中人所做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不管是传说,还是他们的亲身经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一事实。卓木强巴指着电脑,艰难地说道:“导师,你说这幅图,有没有可能是……青藏高原的地下水系统分布图?”

“啊!”尽管方新教授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震惊得将遥控器掉在了地上。所有的人全傻眼了。青藏高原的地下水系统!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已经不止是荒唐了,简直就是荒谬!这个世界上最高的高原,平均海拔4300米,占地250万平方公里,而且,地下水是什么概念?那是在不见光日的地底,天知道那里的水流环境有没有断层、漏空区!谁又能在不见天日的地底把握方向?要想画出青藏高原的地下水系统图谱,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可是,话说回来,这样密密麻麻的蛛网地图,如果说真要表达什么自然现象的话,也只有那四通八达的地下水系统才符合。青藏高原也的确有着丰富的地下水资源,从可可西里到墨脱,到古格,到雪山,都有地下水,谁知道它们是不是相通的。若非强巴少爷突如其来的觉悟,他们哪怕再想一百年,也不能联想到那里去啊,哪怕再高估古人的智慧,也不能高估到这份儿上。

卓木强巴关切地问道:“如何?导师?你怎么看?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方新教授已取下老花镜,揉着鼻梁道:“等一下,等一下再问我强巴拉!我需要……我需要整理一下思维。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简直就和两年前你给我看的那张紫麒麟照片一样,你还是这么直接,这么石破天惊!”

张立不可思议地看着卓木强巴问:“强巴少爷,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卓木强巴耸肩道:“我不知道。当敏敏提到水的时候,我感觉很强烈,我想,应该是和水有关的;然后我将这两年我们的所有行程联系起来,发现我们不管走到哪里,都没离开过水,准确地说,应该是地下河;加上我们找到的所有有关香巴拉的资料,前往香巴拉的方法无一例外地提到了水。水和通道,把它们联系在一起就是地下水系统。我只是一直在想,这个地下水系统究竟能带给我什么提示;我反复地想,总觉得地下水系统应该告诉我什么。然后,我将它和香巴拉联系起来了。要前往香巴拉,是否应该通过地下水系统?那么,我们不是拥有前往香巴拉的唯一地图吗?那地图像蛛网一样密布,而地下水系统,不正好符合这一特性吗?我其实也就是灵光一闪,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岳陽难以置信道:“真亏你想得出来,强巴少爷。要知道,就是今天的科技手段也无法探测出完整的青藏高原地下水系统,一千年的古人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真的是无法想象。”

卓木强巴道:“其实,我应该早一点想到的,因为古人已经明确地告诉过我们,只是我忽略了。”

岳陽大惊,道:“啊!怎么回事?”

卓木强巴道:“亚拉法师,还记得我们在倒悬空寺的时候,在那些石室中看到的图像吗?其中有一幅,便画着无数的船驶向了黑暗。我们并没有记录下来,也没有注意到那些图的含义。其实,那些图正试图告诉我们他们去了哪里。你还记得那些船的样式吗法师?这青藏高原的地下河,只怕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大。”

亚拉法师看着那阡陌交通的地图和一根根细如蛛丝的线条,不由得闭上眼睛。“在冥河中漂流了几万万年,在冥河中漂流了几万万年……”这简短的一句话包容了怎样的艰难历程,为了埋葬黑暗而选择了黑暗吗?舍弃了渴望的光明,在绝对黑暗的环境之中,人究竟又能坚持多久?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这张地图,竟是无数古人用自己的生命描绘的!倒悬空寺里的那幅壁画再次出现在亚拉法师脑海,法师突然感到无比的震撼——那么多人,那么多条船,一艘接着一艘,驶向未知的黑暗,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圣地,那需要怎样的胆魄和决心!千百年前的古人们,那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前去追逐希望啊!

岳陽道:“强巴少爷是说,那些地下河足以行船?有这么大?”

卓木强巴点头道:“嗯,至少那幅图上是这样画的。还记得在古格倒悬空寺吗?那条地下大裂谷,我们所能感受的宽度就超过了两百米,谁知道下面有多大?所以我想,古人们对那地底峡谷有所了解,他们才敢乘船前往,在黑暗中摸索,并用他们自己的方法,为后人留下了一张地下河分布图。我还记得,当时胡杨队长对这张图提出了质疑,说这张地图到处都是入口,到处都是出口,不知道是从哪里通往哪里。可是,如今我们已从亚拉法师那里得知,不同颜色的线条加上不同的生肖符号,表示不同的时辰;这些时辰是由上往下不断递增的,也就是说,船是从一端驶向另一端;标注得最早的时间,就是我们要找的入口;而最终的时间,就是我们抵达目的地的时间,而目的地也就是——香巴拉!”

“没错。”方新教授也恢复过来,理性地分析道:“我想明白了,古人所描绘的,并不是整个青藏高原的地下水分布图,那太大、太复杂,永远也不可能探测得完。他们所描绘的,是从外界通过传说中的地之肚脐,或者叫秘密通道,最后抵达香巴拉的地下河系统。地下河只属于地下水的一种,只要河面够宽,足以行船,就将大大降低从地底穿行到香巴拉的难度。不过,这也绝对算得上一次壮举了,至少,我们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古人却敢做,而且,成功了!”

岳陽道:“可是,就算这些线索都和我们猜测的一致,这些入口我们又到哪里去寻找呢?倒悬空寺的地底峡谷可是崩塌了的啊,至少这一两年我们都不可能再去那个地方。”

方新教授抬起头,那睿智的目光仿佛穿透时空,他淡淡道:“不,至少我们还知道其中的一个入口。”

“哪里?”卓木强巴急切问道。

“地狱之门!”方新教授答道。

“生命之门被关闭了,地狱之门就打开了,地狱之门打开了,勇敢的使者们便出发了。他们漂越冥河,穿过荒漠,蹚过长满毒虫的沼泽,历经一切艰难,来到天上的圣殿,人间的仙境——香巴拉!”多么熟悉的歌声,仿佛从天上飘然而降,又仿佛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那古朴而浑厚的男中音在歌唱,多吉那颗硕大的头颅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又浮现在卓木强巴脑海中。那颗红石正放在房间的正中,透过淡淡的光芒在墙上印照出密光宝鉴,多吉亲手将那颗红石交到自己手中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

“地狱之门,天哪。”卓木强巴闭上眼睛,甚至感到有一些眩晕。他们曾经离真相是如此之近,最终却绕了一大圈,上天又让宿命轮回了吗?自己终究还是没有跳出轮回的圈子。

“地狱之门!是多吉提到的那个地狱之门吗?”岳陽也想起来了,当时自己还嘲笑多吉:难道是顺着雅鲁藏布江漂流而下?没想到,没想到竟然真会是这样!

方新教授道:“嗯,正是那个与生命之门相对的地狱之门。强巴拉,你还没有返回工布村,对吧?”

“是。”卓木强巴低头答道。多吉死后,委托自己将那颗天珠和玉蚕交给嘎嘎,没想到几次计划前往,都因为别的事情而耽搁了,最终也没能成行,现在想起来,不免愧疚。

方新教授道:“那好,既然我们已经查到这条线索了,你应该准备一下,重返工布村。我们会继续从地图和这幅密光宝鉴查阅线索的,你们先去探查一下,然后再回来制定详细的计划。我想,这次一定会有发现的。”

卓木强巴来到方新教授轮椅前,像中世纪骑士一般半蹲跪下,凝望着教授道:“我们一定会。”

时间有限,卓木强巴等四人准备了充气筏、潜水服等和水有关的工具,再度前往工布村。考虑到直升机目标大,而且目的明显,在众多强敌环伺的环境中,为防万一,他们决定步行前往。由于工布村不通公路,他们又是长途步行前往,所以唐敏留了下来帮教授整理线索。

一路上,三人都在谈论香巴拉。亚拉法师道:“你们可知道,为什么就在人们普遍认为香巴拉只是传说中的理想之境时,还有那么多的藏民对它的真实存在深信不疑?”

张立看看岳陽,道:“没有啊,我们就很相信啊。”

“是吗?”亚拉法师淡淡一笑:“在没有看到光照下的城堡之前,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张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卓木强巴道:“没错,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它只是传说中的虚幻之境、理想之境,和基督教里的伊甸园、道教的太冲幻境、佛教的极乐世界是一样的。现在,我希望我错了。”

亚拉法师道:“强巴少爷,你们查了不少关于香巴拉的资料,你们可知道,香巴拉是从何而来?”

卓木强巴道:“据我们查证,最早提到香巴拉的是《大天轮经》,后来有关香巴拉的种种传说,大抵都是从这部经书中所得。”

张立道:“《大天轮经》?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亚拉法师道:“不错,《大天轮经》为密教最高法典,由后弘期的阿底峡大师从印度带来。据载,阿底峡大师开坛论经,便道明了此经乃囊括密教之大成者,能释通此经,便能理解其余的所有经文,悟出密传佛教的所有法门。后弘期的所有藏传密教,不管什么教宗派别,其核心思想,都是从这部经书中衍生出来的。这部经书,记载描述了一个与佛教显宗不同的宇宙世界,香巴拉便在这部经书中占据一个很重要的地位。”

卓木强巴道:“没错,正因为它里面描写的,是一个佛教理念中的理想圣地,所以在我们这些非信徒的眼中,自然会认为这只是传说。”

亚拉法师道:“但是,你们别忘了,阿底峡大师在开讲《大天轮经》之前,明确地提出,这部经书并非印度的学者所著,这是从西藏传过去的,后来在西藏失传了,他才再次将这本旷世奇书传回来。很少有人重视这句话,包括许多学者也没有去彻底解读它。阿底峡大师说的是真的,在这部经书出现之前,香巴拉还有另一个名字,也就是香巴拉的前身——魏摩隆仁!”

“香巴拉的前身?”张立和岳陽一同惊呼起来。香巴拉他们听说过,前身却没有听过。

亚拉法师道:“你们先听听魏摩隆仁的描述再下结论。魏摩隆仁是西藏苯教的圣地,这是象雄语,意思是涅槃之地。它坐落于雪山群峰之中,周围的雪峰像八瓣莲花将它包裹起来,守护四方的瑞兽驻守着它的边界,从那里分出四条河流灌注到世界各地。没有人能够翻越雪山到达那里,出入那里的唯一通道是暗不见天日的箭道,狭长幽暗,伸手不见五指。苯教的祖师辛饶,诞生于魏摩隆仁,他便是从箭道出来,来点化世人。因此,在上古时代,每一个苯教徒都坚信不疑,魏摩隆仁是真实存在的,就好像今天我们深信,黄帝、炎帝、大禹这些人,是真实存在的一样。原本象雄应该有关于魏摩隆仁更详尽的描述,可惜,在战火纷飞的历史中,所有的象雄史料都灰散烟尽了。”

岳陽道:“听法师这样一说,真有些像呢。”

张立道:“可是,如果阿底峡大师说的不是真的呢?”

亚拉法师道:“哦,这点毋庸置疑,因为《大天轮经》本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部经书便是香巴拉的王与佛教的祖师释迦牟尼见面时,彼此探讨世间大道,所记下的心得体会。据传这部经书一共有一万两千颂,每一颂讲一个故事,囊括了世界的万事万物,大至天下生死大道,小至虫蚁生长、嫩草吐芽,无所不载,无所不包。只可惜,传至阿底峡大师手中的仅剩下一千两百颂了,就是这一千两百颂,便包含了所有密修的奥义,已经有融会天地、贯通古今之神奇。后来的佛学大师,大都只是去研读这部经书,而很难想象,这种充满大智慧的典籍,是由何人或是哪个团体所著。”

岳陽道:“如此说来,这部《大天轮经》便是香巴拉人民的智慧结晶,由香巴拉的人带至西藏,再由西藏传至印度;而香巴拉就是苯教中的魏摩隆仁,魏摩隆仁则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一个地方,任何翻雪山的人都不可能到达那里,要去那里得通过箭道,也就是香巴拉传说中的地之肚脐隐秘通道。”

张立接口道:“就是我们现在要找的东西。”

亚拉法师道:“强巴少爷,你怎么不说话?又想到了什么?”

卓木强巴道:“亚拉法师,你说的这个很重要。我感觉像又抓住了什么东西,不过现在还串不起来,回去后再查查资料,说不定有更多发现。法师,你说,那魏摩隆仁为什么要叫涅槃之地?”

亚拉法师道:“是这样的,在魏摩隆仁的传说中,自天地诞生之初便有此地,并且将永远不会毁灭;每隔一千零二十八年,它就将在火焰中重生,将里面的一切都重新清洗;而那一天,所有虔诚的苯教徒都会随着魏摩隆仁的重生而前往极乐之地,得成正果,不生不灭,所以叫做涅槃之地。”

卓木强巴道:“我越来越相信,我们接触到的一切,将带给我们一个真实的香巴拉,一个被历史遗忘在角落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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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1 11: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部·二战德军进藏真相 44.4 重返工布村
进入墨脱山区之后,卓木强巴多次将多吉交到自己手中的玉蚕拿出来观摩,看过之后,又踌躇着将它放入口袋,过一会儿,又拿出来。亚拉法师看在眼里,劝慰道:“没关系的,那个女娃娃很坚强。而且,工布村的村民都对你的圣使身份很认可,她知道多吉是为了救圣使而遭遇不幸,心里或许就不会太难受了。”

卓木强巴道:“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感到难辞其咎啊。”

张立拍拍卓木强巴的手臂,岳陽也背着大包,关切地看着卓木强巴,眼中是一种鼓励。

卓木强巴点点头,又将那玉蚕收起,继续向前。

岳陽盯着玉蚕道:“奇怪,我从来没见过如此逼真的玉蚕,好像就是一条真正的蚕一样。”

山渐青,天渐朗,远离了喧嚣和迷茫,快到天地边际的时候,工布村就遥遥在望了。那一抹红霞依旧守护在村口,一如既往地红似骄陽滴血,融入远远的青山碧水,仿佛亘古以来就存在的一幅画卷。

走得近了,卓木强巴步伐渐沉,他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那个俏生生伫立在村口、身着火红氆氇袍和头巾的小女孩。当羊群早已规矩地回了村庄,她却依然有些不舍地望着东方,似乎在等什么人。只是,她等的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那幅红衫白羊映着蓝天白云的画面,让卓木强巴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

当他们行至村口,只见那眉清目秀的嘎嘎,还是那样有些怕生地伫立在村口,好像瘦了;一袭火红的氆氇袍好似那天边的云霞,只是头巾已解,秀发流云般垂下来;她的手掌套着皮垫,腰间围着皮围裙,膝前有护膝,脚上无鞋,露出一双纤细无瑕的秀足。卓木强巴心中咯噔一下,这套装束他太熟悉了,这是磕长头的工具。这种原地磕长头通常是藏民为还愿或祈求保佑而做的仪式,按信徒教义来说,至少需要赤足连续磕上一万次才算心诚,在磕长头时心无旁骛,犹若无人之境。

只见嘎嘎双手合十,闭着双眼,把手高高地举过头顶,再缓缓地放下来,触及额头,再触及嘴唇,接着是心口,经过三条通往灵魂的通路,慢慢跪下匍匐全身,额头触地,用尽全身力量让身体去亲吻那片神圣的大地。

远远地看到她额头中心有个微微突起的印记,走得近了,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老茧,卓木强巴的心颤动了一下:每天要反复磕多少头,才能把头上磕出老茧!

一看到这样的场景,连张立和岳陽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一行四人背着厚重的行囊,默默地注视着嘎嘎,心中充满愧疚地,看着她那柔弱纤细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击掌,缓缓放下,触及额头、嘴唇、心口,慢慢跪下,匍匐,手臂伸直,额头及地,再站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一次,又一次。那一刻天地无声,清风萧瑟,只能听到击掌时皮垫发出异常清脆的响声,“啪,啪,啪……”就像皮鞭抽打在卓木强巴的脸上。嘎嘎站起来时,就像一位肃穆的圣女,显得那么高贵、圣洁,她心中的思念,都转化为那“啪啪啪”的祈祷之声,充盈于天地之间。

好几次,每当看到嘎嘎站起身来,张立和岳陽都想扭头便走。这个事情应该交由强巴少爷独自去解决,那张医生生的俏脸所流露的那种平静和坚毅,他们实在不想再看下去了。他们不敢想象,如果嘎嘎知道多吉已经…手机访问:wàp.①  ⑹k.cn…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不知道是四人的脚步声带来了惊扰,还是他们挡住了光线,或是别的什么感应,嘎嘎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秀目明眸张开的一瞬间,都叫人不敢正视。“啊!是圣使大人!”嘎嘎有些羞涩地停止了磕长头,将手背藏起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关切地看着卓木强巴身后究竟有几人。

卓木强巴原本想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但嘴角咧了咧,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更别说笑了。其余的人也都不苟言笑地默立在一旁。嘎嘎似乎猜到几分,她没有说话,鼻尖却先红了。“多吉呢?”她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问出这三个字来。

不待卓木强巴回答,嘎嘎又似恍然道:“对不起,请圣使大人稍等,我还差几个就好了。”又闭上双目,双手高举,嘴里念道:“曩谟三满多母驮喃,阿钵啰底贺多舍娑娜喃,怛侄他,唵,佉佉佉呬佉呬,吽吽……”眼睛里晶莹的泪滴滚出,随着匍匐而滴落沃土。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念毕,嘎嘎站定,两行泪未干,胸口还有些微抽搐,但眼中悲切已有收敛。“他,有没有,留下什么?圣使大人。”

“啊。”卓木强巴赶紧将手中已握得沾满汗渍的天珠和玉蚕递了过去,声音渐低道:“多吉说,让我把这个给你,并……并告诉你,不要再,站在,村口,等他了……”

“嗯……”嘎嘎泪眼摩挲地接过那两件东西,睹物思人,忍不住悲戚又生。她手指轻抚过玉蚕,道:“这是我送给他的提笼,他又还给我了,他又还给我了……嗯!”嘎嘎用尽力气将那玉蚕扔了出去,伤心道:“都怪我,我不该把它送给多吉的。那位哥哥明明说过,这提笼虽然好看,却是魔鬼的杰作。”

“你说你扔出去的那是什么?哪位哥哥告诉你的?”卓木强巴还没想好怎么安慰这小姑娘,亚拉法师突然失去冷静地问道。

卓木强巴不明白,追问道:“怎么了?亚拉法师?”

亚拉法师道:“强巴少爷或许还不知道,我们说的玉蚕或者是玉虫都没什么,可是小姑娘说的却是一个忌讳的称谓。那是魔鬼的名字,在我们宗教中,是不能直呼其名的,否则会带来灾难和厄运。”

嘎嘎道:“我,我不知道啊。那位哥哥是这样说的,他说那是恶魔施的法术,将它喜欢的东西都变成精美的石头,永久地保存起来;在他们那里有很多这样的石头,有的是动物变的,有的是树……我早知道就……我早知道这样的话……”她又悲痛地哭了起来。

亚拉法师道:“他们那里?那个哥哥不是你们村里的人?你是在哪里遇到他的?”

嘎嘎啜泣道:“我在放羊的时候,羊儿找到了他,那时他已经饿得快昏过去了,浑身湿透,冻得直哆嗦,我用糌粑、足玛(厥麻)和青稞酒救醒了他。他很害怕,说自己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他反复说,所有的人都死了,所有的羊都死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话……”

“你,你说什么!”这次卓木强巴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嘎嘎,道:“那个,那个哥哥,他长什么样?”

面对圣使大人的提问,嘎嘎低头回忆道:“那个哥哥……他,他头发很长,当时我只顾着救人了,没注意看呢。”想一想,又道:“啊,他胸口有一尊六臂观音菩萨像,那个,很尊贵的。”

卓木强巴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戈巴族的疯子竟然是从这里离开的,那么他口中说的地狱之门,就应该是工布村守护的地狱之门。难道唐涛也是从这里抵达香巴拉的?不,绝不可能!唐涛是开着车逃出来的,也就是说,唐涛去的那个地方,根本就和蒙河的疯子是两个地方?紫麒麟所居住的并不是帕巴拉神庙,帕巴拉神庙也没有紫麒麟守护,这样的话,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那么巴桑呢?他们也是走的雪山,他们去过的地方是否和唐涛去的是同一个地方?还是说,他们去的是另一个荒无人际的世外之地?不对,巴桑他们曾经见过戈巴族人,如果说他们去的地方不是香巴拉,那怎么又会见到戈巴族人?难道是不同的分支?卓木强巴一时头大如斗。西藏实在有太多的无人区,太多的神圣雪山,里面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没有人说得清,稍不留意,就将踏入一片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或者是与世隔绝的人间圣地。这里到处都有虔诚的信徒,到处都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妙画卷,或许正因如此,那些厌倦城市水泥森林和机械噪音的人们,才会对这片土地如此向往,他们寻找的,是心中的片刻安宁,与自然的片刻接近。究竟哪里,才是自己要找寻的呢?

岳陽道:“法师,强巴少爷,你们都是怎么啦?”

卓木强巴望着张立道:“蒙河的疯子,你还记得吗?张立。”卓木强巴又急迫地问嘎嘎道:“他还说过些什么?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把你当时遇到他的情况,详细地回忆一遍吧!嘎嘎,这很重要!请你一定,仔细地……想起来!”

嘎嘎一边啜泣,一边回忆了大约三年前她和那个人见面的过程。当时那人身体很虚弱,醒来后似乎半好半坏,好的时候人很清醒,再三感谢嘎嘎救了他的命,还想报答她,嘎嘎看见那枚玉蚕很喜欢,他就送给了嘎嘎。但他只口不提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嘎嘎多问两遍,他就显得痛苦不堪,随后似乎陷入恐惧之中,反复念叨“来了”和“都死了”那两句话。那人和嘎嘎一起相处了大半天,在太陽快落山的时候才离开,嘎嘎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所有吃的都给了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张立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询问巴桑大哥时的情形,道:“如此说来,那人在见嘎嘎的时候,还处于狂躁抑郁症或癔症等精神性疾病的间歇性发作期,可是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疯癫失常了。”

嘎嘎道:“对了,那位哥哥说他是坐古窝来的,古窝是什么啊?”卓木强巴等人知道,古窝就是古藏语中的船。只是工布村人靠放牧为生,偶尔捕鱼,从没有过像样的船,而他们所处的雅鲁藏布江地段,也根本无法行船,所以嘎嘎不知道。

岳陽解释道:“是种可以坐着走的东西,就和马车、牛车一样,只是在水上走。”

卓木强巴思索道:“如果说蒙河那个疯子是从这里出去的,那么,地狱之门就是这里,一定错不了。”他又看了看玉蚕被嘎嘎扔出去的方向,如果说那是蒙河的疯子带出来的东西,说不定还有研究价值,现在眼前一片草坡地,到哪里去找?

岳陽看穿卓木强巴的想法,道:“我去把玉蚕找回来。”卓木强巴点点头。

亚拉法师当机立断道:“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去找村里的长老,向他们打听有关地狱之门的事。嘎嘎,不用太伤心了,多吉是勇敢的战士,他为了保护圣使大人而牺牲,将进入轮回极乐世界;他将你赠予的东西和随身佩戴的东西转交给你,表示他已经抛下了人世的留恋;他一定是得到了万能的摩醯首罗的召唤,现在灵魂升入了不生不灭天,说不定正在远方祝福你和你未来的幸福。”

果然,亚拉法师这般劝解非常有效,嘎嘎收起眼泪,盯着多吉留下的天珠,终于神态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走吧,我带你们去找长老。”

让卓木强巴等人感到意外的是,村里的长老们似乎早就知道卓木强巴等人要来,房屋、食物、随行人员,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村民们支起石锅,烤起山鼠,鼠肉冒着支溜溜的油,半焦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里不通公路,没有电话,卓木强巴一直不明白,村里的长老是怎么知道他们会来的。

丹巴长老道:“有关地狱之门,按照最古老的村志记载,这座村落便是因守护地狱之门而建立的;至于生命之门,则是遵照后来的圣使旨意建造的。由于已经过去了无数年,当初守护和修建的真实意义已经被遗忘了,而我们的使命,则是守护着这片土地,等待着下一位圣使到来。这一千年来,村中有记载的,一共前后来三十六位圣使,但是真正前往过生命之门的只有十位;活着从生命之门里出来的,恐怕只有两位——您和与您同一时间前往的那位圣使;而向我们打听地狱之门的圣使大人,就只有您了。格列长老是负责掌管村里文书记载的,他会尽他所知,告诉你们有关地狱之门的事。”

格列长老捋了捋眉毛,轻声道:“圣使大人去过的那个地狱之门,的确就是我们守护的地方,只是入口究竟在哪里,我们的确不知道。按照古老的记载,那里曾经是地狱与外界的接壤之处,无数的恶魔,还有尸体、血水,都从那里出来,它们带来了瘟疫、杀戮、血腥,让远古时期的藏民们生活在黑暗和恐惧之中。他们被病痛所折磨,也死于无端的杀戮,但苦于找不到原因,只能一代代背负痛苦而艰难地存活下去。先前的神明们为了带来光明埋葬黑暗,他们找到了地狱的入口,开始在黑暗无边的冥河中探寻出路。在冥河里漂流了几万万年,无数的先哲为之付出生命,但为了让子孙们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勇士们前仆后继……”

张立坐不住了,这和卓木强巴曾提到过的宁玛古经不是一样的吗?他道:“强巴少爷……”

卓木强巴示意不要打断,只听格列长老继续道:“后来的人们为了感谢和纪念那些为自由和幸福甘于付出自己生命的勇士,在勇士出发的地方修建了通天彻地的神通像,将一切邪恶都镇压在神像下面,从此西藏才变得宁静起来。”

“等一下,”卓木强巴也忍不住打断道,

“不是说地狱之门在村子的附近吗?那么勇士出发的地方也是地狱之门的入口,修建神像的地方是在象雄王朝遗址吧?两个地方怎么能相差如此大?”

格列长老微笑道:“这些都是古村志记载的内容,其实我们根本就没见过什么通天的佛像,也从来没出过这个村子,虽然知道圣使大人说的象雄王朝,但我们没去过。当然,关于地狱入口这个却不难解释,古人说勇士们找到了地狱的入口,可没说地狱的入口只有一处啊。地狱本有八处,每处地狱各开四门,门内又有四小地狱,每大地狱各有十六小地狱,加之八大地狱本身,共计一百三十六地狱;后又将八大地狱详分为八大热地狱和八大寒地狱,加诸小地狱,共计二百七十二地狱;再后来又添孤独地狱……另有记载,属阿鼻无间地狱者,有十八寒地狱、十八小热地狱、十八刀轮地狱、十八剑轮地狱等等不计其数,所谓地狱入口,也自然是不计其数。而我们工布村历代守护着的,就是其中的一个入口,仅此而已。”

一听到这解释,卓木强巴马上想起了那张有无数出口和入口的地图,真想拍着自己的脑子大骂“笨蛋”——这么简单的道理,却一直想不明白!同时又想:也可以说,巴桑、唐涛和那个疯子,他们有可能是去了同一个地方,只是经由不同途径前往的,巴桑和唐涛是翻山,而戈巴族的疯子是行船。他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自己去寻找地狱之门的入口吧。如果三位长老认为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请尽量告诉我,我们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助。”

达杰长老道:“那是当然。我们历代守护这里的目的就是等待圣使大人的到来,对圣使大人是知无不言的。”

卓木强巴道:“那么,能再次请问,为什么我会是圣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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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1 11: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部·二战德军进藏真相 44.5 入口
   达杰长老友好地笑笑,微微摇头,迟疑道:“或许,当圣使大人抵达帕巴拉神庙,伟大的曼陀罗重现光明之时……自然也就明白了。”想了想,又道:“对了,圣使大人,还有一件事有必要告诉您。关于那个诅咒,您或许多少知道一点儿吧,就是说一旦让血亵渎了圣庙的阶梯,无数的灾难将像雪崩一样接踵而来降临在所有的地方,所有的城市将变成死城,荒无人迹;豺狼在圣坛下安家,毒蛇在台阶上晒太陽,蜘蛛网封住了门窗,死亡之花开遍大地……”

卓木强巴道:“我已经知道了。”

达杰长老道:“根据村里的文书记载,那个诅咒,恐怕比我们所能理解的更为可怕。我想圣使大人应该格外小心才是。”

卓木强巴点头道:“我知道了。那,我们明天就出发!”他心想:“恐怕又是蛊毒一类的东西吧,我已经知道它的厉害了。”

格列长老道:“那森,送圣使大人回房。”那森领命而去。

岳陽找回了玉蚕,征得嘎嘎同意后,他们将玉蚕保留了下来。在村里休息了一夜,他们向工布村守护的地狱之门出发。五个人,那森竟然准备了十匹骡马。卓木强巴等人起初还不能理解,结果走了一半才明白那森的用意:那山路弯弯曲曲、时上时下,和抵达生命之门的远近相当,但路程却非常艰难,若不是骡马驮着包袱,等他们走到地狱之门的时候,也差不多该筋疲力尽了。

一路上风光秀丽,山色宜人,但这四人都没有了那赏心悦目的心情。大山的宁静,带给他们的是一种心境的平复,对多吉的思念和对嘎嘎的愧疚在那种自然的环境中渐渐消退,对帕巴拉的向往和对地狱之门的探究也在微风里慢慢平和下来。行走在山间小道,只听见马蹄和鞋子踏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卓木强巴更是能感觉到,呼吸的空气顺着气管进入肺里,顺着查克拉脉络涌遍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来,贪婪地享受着自然赋予的生命之气。连岳陽和张立也没有像平常一样打闹取乐,大家就这样默默地,静静地,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地狱之门所处的地方,再看那瀑布如一大匹整齐顺滑的银绸玉锦,声作雷鸣。

仿佛就在昨天,多吉站在这里,双手叉腰,瞪着一双大眼睛说过“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象雄!”“我是村里最棒的猎人,我可是能给你们帮大忙哦!”他那自信的口气仿佛还在山涧中回响。卓木强巴向前走了两步,这里,是多吉和巴桑搏击过的地方,如今,树更青了,草更翠了,只是那位优秀的猎人已不见踪迹。

卓木强巴再走向平台边缘,这处平伸出山壁的平台,加上群山环抱,涧水长流,和那香巴拉密光宝鉴何其相似,直若一个缩小了千万倍的香巴拉。卓木强巴不由想起在查阅香巴拉资料时,看到书里某位智者说过:“香巴拉在每个人的心中,不需要刻意去寻找。它一直静静地矗立在你身后,当你无意间回首,说不定就看到它了。”

平台离下方洪流约两百米,身后的山峰估计足有一千米高;那五层阶梯状瀑布,由上而下,恐怕也有好几百米高度;如果说地狱之门是地下河系统的入口,那么这个入口或许在绝壁与河水交接之处,又或许……总之,他们必须下到江面才能一探究竟。

不过,从平台下去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河床底部被湍流冲刷得异常宽大,平台和河谷底部呈一个等腰梯形,下面没有可以立足的地方。必须从平台垂吊下去。卓木强巴等人打开背包,安装好信号增强机,佩戴上即时通讯工具,取出登山工具,张立和岳陽自告奋勇,当先从内斜形的崖壁上攀岩而下。山壁由于积水的长期冲刷,光滑无比,又有许多喜湿植物滋生,滑不留手,岳陽他们十步一铆、五步一拴,总算来到了江面边缘。瀑布冲击形成的雾气飘散至此,水雾笼罩着江面,可视距离大约只有七八米远。张立、岳陽打开防雾头灯,两人开始呈扇形向两旁搜索。张立直走到瀑布脚下,岳陽也横向攀爬了约一百米,目测皆没有什么发现;但他们手中的仪器已经将各种探测数据传回平台,卓木强巴和亚拉法师一面从平台上方观察江面,一面整理分析各种数据。那森站在他们的身后,动也不动,像一尊石雕。因为有了多吉的先例,这次卓木强巴等人有意无意和那森保持着距离,对话也都使用那森听不懂的普通话,他们不想让那森过多地参与到这次行动中,成为第二个多吉。

过了一会儿,耳机中传来岳陽的声音,他道:“强巴少爷,我们在下面没有发现,恐怕得去峡谷的另一面看看。”

卓木强巴看了看电子仪器上传回的各种数据,道:“知道了,你们继续探测,绳索是否到头了?如果还有空间,继续向左右延伸。”

卓木强巴看了看仪器,问亚拉法师道:“怎么样法师,看到结果了吗?”

亚拉法师道:“激光测距没有发现对面裂隙,不过,你看这声呐成像,这里。”

卓木强巴道:“有陰影?”

亚拉法师点头。卓木强巴道:“水下通道?”

亚拉法师道:“或许是,不过,这个洞穴太小了一点。看比例,仅容一个人通过,而且进去了要退出来很困难,里面不能转身。”

卓木强巴道:“那么,我们先去洞口,再用仪器测一测,根据结果做下一步打算。”亚拉法师同意了卓木强巴的意见。卓木强巴又问道:“可是,水流这么急,能过去吗?”

亚拉法师道:“不知道,我看看能不能在河床找出一条路来,从河床上蹬过去。”

这时,岳陽他们说道:“强巴少爷,亚拉法师,绳索到头了,有没有发现什么?如果没有的话再抛一捆绳下来,我们继续横移。”

卓木强巴道:“你们在下面别乱动,暂时不用横移了。声呐找到一个陰影区,我带好绳索下来。”他看了看亚拉法师,道:“这上面的监测工作就拜托法师了。”

亚拉法师道:“小心点,这里江面宽度在一百米左右,水的流速已经达到了十五米每秒;从岳陽他们的激光探测仪发回的信号显示,虽然你的落点水深约有二十五米,但河床中有许多巨岩,有的已接近水面,当心绳索被割断。”

卓木强巴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他穿上潜水服,拿出探测仪器,背上工具包。工具包两侧是六升的液态压缩空气瓶,上层是可分离的小号降落伞,下层是探测洞穴的工具,包括可水下操作的激光测距仪、声呐仪、摄影机、潜水电脑等;腰间是一串快挂和安全栓,肩扛一捆足有两百米长的特制主绳,绳索的一端已牢牢系在身上,另一端则系在手持的钩绳发射槍上。做好准备后,卓木强巴询问亚拉法师道:“风速如何?”

亚拉法师看了看仪器数据道:“可以起跳。”

卓木强巴又询问下方的岳陽和张立道:“准备好了吗?我下来了。”

张立道:“没问题,我们做好准备了。”

卓木强巴最后看一眼张立和岳陽在雷达上的位置,踏着蛙掌来到平台边缘,深吸一口气,一个鱼跃,向下方两百米的滔滔江水中纵去。一离开平台,卓木强巴校测了一下身体方位,确定空间允许后,马上打开降落伞。自由下坠的速度很快,降落伞完全打开时,他距离江面约只有不到五十米距离了。在茫茫江面上,卓木强巴看到了张立和岳陽安放的信号释放器,他将手臂伸直,钩绳发射槍带着绳索朝那处崖壁飞射而去。身体在空中继续下落,直到卓木强巴看到岳陽和张立发出另一种颜色的信号弹,表示绳索已经准确地射入了预定位置,他才毫不犹豫地拉动第二根绳结,切断了降落伞的绳缆。降落伞被风吹得向下游飘去,卓木强巴自己也一个猛子扎入江里。

江水中有一股寒意,耳边“咕噜噜”的响水声不断,雅鲁藏布江的水流异常迅猛,一落水,卓木强巴就感到自己肩上的主绳不断地向外抛伸,他用力划水,但无济于事,总算找到了一块水中巨石。背靠着巨石在水下稍事休息,同时确认了自己的位置,这时绳索一端传来拉动的感觉,来回拉了三次,上下抖动两次,这是张立他们发来的信号,表示主绳已经被他们重新固定过了,不用担心绳索被激流从壁缝中拔出。卓木强巴在江底将头顶探照灯开至最亮,他必须找到一条能走到江对面的路。仅靠身体游水是无法和激流抗衡的,他只能选择从河床走过,河床上还必须有足够支撑他行走的巨岩。头盔的头灯旁边就是摄像头,记录的资料都储存在潜水电脑中,只要接好数据线,卓木强巴在水底看到的一切,亚拉法师在平台上同样看得清清楚楚。卓木强巴测试了一下无线电波信号,通讯无恙,与亚拉法师作了简短交流,法师告诉他水底流速流量,并告诉他如何选择水底路线。

由声呐探测的河床地形图发挥了效用,卓木强巴的落点十分准确,在他前面有一条这样的水中通道,在湍急的激流中,几尊巨大的山岩巍峨矗立,成为中流砥柱。在法师的指挥下,卓木强巴抓住巨岩的棱角,从激流和巨石间挤了过去。虽然有些费时,但是卓木强巴背上经张立改进过的小型液化空气瓶,足装有可供四小时水下呼吸的过滤空气,他完全没必要为水下时间担心。

卓木强巴一路潜行,来到崖壁的另一侧。从河底仰望,河水好像一条灰色的缎带,扭动不止;在灯光的照射下,崖壁长满了水草,在水中摆向同一个方向,好像动物的皮毛。声呐图标注的陰影区便在头顶十余米处,卓木强巴将光束调至最强,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团;他试图靠近那个洞穴,不料,身体刚刚离开河床,就不由自主地向下漂去,幸亏反应及时,滑移不到一米便稳住了身体。

卓木强巴在水下找寻裂隙,将岩塞插入壁缝中,固定住主绳,然后来了一次水底攀岩行动,尽管他十分小心,但在快接近陰影区时还是出了一点小纰漏。那个黑色的陰影,就像一个黑洞一般,带有很强的吸力,仿佛要将周围的东西都吸入它里面。多亏洞口很小,卓木强巴在身体失去平衡后用力蹬住了洞口的两旁,才总算没有一头扎入洞中。在洞口边缘徘徊了一会儿,体力消耗非常巨大,听到卓木强巴稍显急促的呼吸声,亚拉法师发出了通信讯号。“怎么样?那是不是一个洞口?”亚拉法师询问道。

卓木强巴道:“的确是个洞口。”

亚拉法师道:“能进入吗?”

卓木强巴道:“不行,洞口的引力太大了;而且在水下十米左右,肉眼观察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还有,洞口很小,与我肩宽相比最多有十厘米富余,加上气瓶的话……就算进去了恐怕也很难出来。”

亚拉法师道:“那,有没有别的办法探测?我们必须先了解清楚洞口里面的情况。”

卓木强巴道:“我现在正将激光探测仪和声呐系统绑在主绳末端放入洞内,还有拍摄资料,我正在接驳数据,法师那里有没有接收到信号?”

亚拉法师道:“很微弱,我还需要调试一下。”

“怎么样?需要我们帮忙吗强巴少爷?”岳陽问道。

“等一等。”亚拉法师道,“上来一个,我要瘦一点的。”

“收到。”岳陽在通讯机里欢呼。卓木强巴问道:“看到什么了?法师!”

亚拉法师道:“不是很清楚,但是声呐传回来的地形显示,这个洞穴很深,不是一般的深。洞穴内径和你估计的相当,大约有六十至七十厘米,激光测距大约在一百米左右;但是还有个问题,最里面没通道,我需要你们进到里面去看看。水温六摄氏度,流速十一米每秒。好的,岳陽已经上来了,他会换了装备和你一起去,小心点。”

岳陽道:“强巴少爷,我马上就来了哦。”

岳陽换了一身潜水服,又带了一捆二百米加长主绳,沿着卓木强巴固定在水底的主绳攀岩至洞口附近。强大的引力让人不由自主朝洞口移去,岳陽道:“这个洞口略带狭长的梭子型,我想我可以进去。”

卓木强巴道:“千万要小心!我会固定好主绳,如果有什么异常就拉动主绳,我好把你拉回来。”

岳陽打了个OK的手势,卓木强巴拍了拍岳陽的头盔。岳陽系牢主绳,双手各握一把岩椎,小心地支撑着身体向无边的黑暗滑去。卓木强巴守护在洞口,手里牢牢握住已经固定好的主绳,一点点地向外放。岳陽进入洞穴之后,卓木强巴看着他的头灯和鞋跟上的信号指引灯消失在黑暗之中,紧跟着,连通讯也困难起来,很快就无法和岳陽进行语音交流了,但拉动绳索,岳陽还是要求一直放绳。

没想到,这一放竟然放到头,岳陽才在里面拉动绳索示意返回。卓木强巴将岳陽拉了回来,岳陽摇摇头,道:“不行,里面比我们能测到的还要深;整个洞穴是斜向下的,只是倾斜角度很小,不知道还有多深。还有,里面有岔路,我们需要荧光棒作路标。我将数据传送到你那里,亚拉法师,看看电脑怎么说。”

亚拉法师道:“嗯,电脑还在处理,你们先休息一下。”

张立道:“我现在也上来了,你在里面可看见什么没有?”

岳陽道:“里面很多碎石碓砌,好像是被人工堵塞的。”

卓木强巴念道:“生命之门关闭了,地狱之门就打开了……”

“还在吗?”亚拉法师声音有些颤。张立似乎也看到了什么,“啊”了一声。

“在。”卓木强巴和岳陽都靠在崖壁。

亚拉法师道:“虽然岳陽传回的资料不是十分清晰,但基本图形我们已经接收到了。经过电脑整理成型,如果准确的话,在岳陽最后转过角的地方,还有约两百米长的通道,整个通道群向下微斜,倾斜角不足一度。”

岳陽惊呼道:“不会吧,还有两百米?”

张立道:“是真的,而且声呐图显示那条通道是笔直的,好像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亚拉法师道:“从图形分析,以前的通道应该是被人工封闭起来的,在封闭时或许采用了某些技巧,就像搭积木一样,只需要抽掉最底层的积木,上面的积木也就自动垮塌了。又或许是利用了水流自身的冲击力,古人用了什么方式我们想不到,也猜不出来,总之,最终形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的通道。问题是。在那两百米的水底通道后面,并没有到头,声呐显示通道后面的容积增加了,也就是说,后面是个更大的空间,由于只能从洞穴中发出声呐,所以我们只能探测到一个很小的范围。”

卓木强巴道:“也就是说,通道后面,很有可能就是足以行船的地下河?”

亚拉法师道:“只是有这种可能,但是激光测距仪却没有接收到信号,我们不知道下面还有多深……”

卓木强巴道:“那我和岳陽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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